阿澈站在門內,手中的木牌對準牆上插槽。光球忽然“滴”了一聲,整個房間瞬間亮起,地麵微微震顫,一道階梯自下方緩緩升起,通向高處。
他轉過身,聲音很輕:“上麵有人,在叫我名字。”
季延皺眉,低頭看向手表。表盤已經裂開,但地圖仍在運轉,終點正位於頭頂上方,標注著“最終穹頂·核心艙”。
白幽回頭望了一眼坍塌的通道,又看向阿澈:“你能確定不是陷阱?”
阿澈搖頭:“我不知道。但我真的聽見他在喊我。”
季延拍了拍衣袖上的灰:“那就上去。反正也沒彆的路可走。”
三人踏上台階。階梯由金屬與陶瓷拚接而成,踩上去極為穩固。越往上走,空氣越暖,風中也帶著濕意,不再像外界那般乾燥。
大約走了十分鐘,前方出現一個圓形出口,透進一束偏黃的光,像是清晨初升的太陽。
阿澈走在最前。臨近出口時,他左眼下方忽地閃過一道金光,雙眼轉為純粹金色,沒有瞳孔,也不見血絲。
他停下腳步。
“外麵有人。”他說。
季延立刻貼牆站定,手已按在腰間的電磁刀上。白幽後退一步,弓弦拉開,箭尖抵住弦心。
“是周崇山?”白幽問。
阿澈閉眼片刻,再睜眼時,金光已然褪去:“不是他本人……是他的聲音,在四處回響。”
話音未落,四麵八方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
“你們以為逃得掉?”
聲音從牆壁、地麵、天花板滲透而出,無法分辨來源。
“這扇門之後,才是真正的開始。”那聲音緩緩道,“而你們,連踏進去的資格都沒有。”
季延緊盯出口,低聲對阿澈說:“彆貿然前進,等我們信號。”
阿澈點頭,往後退了半步。
白幽緊握長弓,目光掃視四周。她知道這不是真人發聲,或許是錄音,又或是殘留的意識投影——但她不敢有絲毫鬆懈。
季延按下表側按鈕。“方舟”啟動,表盤投出一片虛影,顯示前方存在高頻能量波動,源頭正是那道光門。
“門被鎖了。”他說,“需要權限驗證。但現在係統正受到乾擾。”
“誰在乾擾?”白幽問。
“不知道。”季延注視著流動的數據,“但這信號……和之前控製章魚的那個如出一轍。”
阿澈忽然抬頭:“是他。他沒死,他已經變成了彆的東西。”
話音剛落,出口外的沙地猛然翻動。一條由沙粒凝聚而成的觸手破土而出,直撲阿澈腳踝。
白幽反應極快,鬆弦放箭。箭矢裹著機油點燃,劃出一道弧線,精準擊中觸手根部。轟然爆炸,黑霧噴湧,觸手斷裂後化作流沙散落。
第二條、第三條接連從不同方向襲來。
季延一把將阿澈拽回,同時激活“方舟”的攻擊模式。表盤射出一道電磁波,撞擊在光門表麵。整扇門劇烈震動,周崇山的聲音戛然而止。
沙地中的所有觸手頓時凝滯不動。
“就是現在!”季延低喝。
阿澈不再遲疑,快步走向光門。那門高達十米,表麵刻有星形紋路,與他胸前木牌的圖案完全一致。
他伸手將木牌嵌入中央凹槽。
剛一接觸,整扇門便開始震顫。縫隙間溢出白光,溫暖而不刺目,如同春日清晨的第一縷陽光。
光芒之中,一座巨大的球形建築浮現於遠方,懸浮於空中,十二根巨柱連接天際雲層。建築外壁爬滿綠植,水流順著牆體蜿蜒而下。
那是舊文明最後的生態穹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