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延扣下扳機,聲波炮前端迸出一團金光。那道光芒貼著地麵迅速擴散,橫掃整個養殖區。變異體猛然僵住,身體晃了晃,皮膚上突起的角、鱗片和觸須開始緩緩回縮。
白幽靠在控製台邊,手中半截斷刀滑落地上。她望著前方,呼吸急促。剛才那一戰太過激烈,此刻雙手仍在微微顫抖。但她沒有坐下,也沒有閉眼,隻是靜靜地站著,注視著那些怪物逐漸恢複原狀。
一隻變異體跪倒在地,背上的翅膀縮進皮肉,最終隻留下一道疤痕;又一隻倒下,臉上猙獰的大嘴合攏,變回普通人的模樣。它們不再嘶吼,也不再動彈,仿佛沉沉睡去。
季延鬆了口氣,卻仍沒放下槍。他將阿澈背起,這孩子還在發燒,臉頰滾燙,胸前的木牌忽明忽暗,像是心跳紊亂。他用肩膀蹭了蹭額角的汗,低聲說:“成了。”
白幽動了。她邁步向前,腳步有些不穩,踩到地上的黑血險些滑倒,急忙扶住柱子才站穩。稍作調整後繼續前行,走到離最近的變異體兩步遠時停下。她抬腳輕輕踢了對方小腿一下。
那人毫無反應。
她再次踢了一次,力道更重。那人依舊未醒。
“真的變回去了。”她說。
季延背著阿澈跟上來,一邊走一邊查看手腕上的表。“方舟”正在掃描環境。屏幕上跳出數據:【基因波動穩定】【神經活性下降】【威脅低】。
他點點頭,加快腳步。出口就在前方,金屬門半開著,後麵是通往地麵的通道。隻要穿過那裡,就能離開。
剛走出五步,阿澈忽然輕哼一聲。他抓住季延的衣服,聲音微弱卻帶著慌意:“彆……彆過去。”
季延立刻停步。
白幽也聽見了,轉頭問道:“怎麼了?”
季延低頭看向阿澈。這孩子眼神渙散,像是燒得迷糊,但手卻死死攥著他衣角。正要開口詢問,突然發現阿澈胸前的木牌亮得刺眼——不再是之前的閃爍,而是持續發出急促的紅光。
緊接著,警報響起。
聲音不大,從木牌內部傳出,短促尖銳,連響三聲便戛然而止。
季延皺眉,蹲下身將阿澈輕輕放在地上。他伸手觸碰木牌,指尖剛一接觸,一道藍光射出,在空中投映出一幅畫麵——正是出口的情景。金屬門兩側各有一個黑盒子,中間拉出無數紅線,交織成一張密網。
那是激光封鎖係統。
“有東西攔著。”他說。
白幽走近,盯著投影看了幾秒:“要拆嗎?”
“不行。”季延搖頭,“這不是普通的裝置。你看這裡。”他指向投影邊緣的一行小字:【認證模式:三重血脈同步輸入】。
兩人沉默。
白幽看著季延:“又要用血?”
“不是流血。”季延望著她,“是要共鳴。就像上次啟動管道那樣,必須三人同時觸發。”
“我懂。”白幽卷起袖子,“什麼時候開始?”
季延沒有立刻回答。他先檢查聲波炮——設備仍在運行,但能量僅剩20,需要冷卻。他將槍收回背包,又摸了摸左手腕的機械表,確認“方舟”狀態正常。
做完這些,他才說:“等阿澈清醒一點。他是關鍵。”
話音剛落,阿澈睜開了眼睛。眼神比先前清晰了些,臉色依然通紅,但已能勉強坐起。他一手撐地,一手撫著胸口的木牌,低聲說:“它在響……我知道在哪。”
季延扶他站起來:“你能走嗎?”
阿澈點頭:“能。”
三人朝出口走去。越靠近門,空氣越冷。這是激光係統啟動後的征兆,說明能量已充盈完畢。若有人強行闖入,瞬間就會被切割。
他們在距門五米處停下。
投影顯示,兩個黑盒之間共有七道激光線,上下交錯,嚴絲合縫。牆上設有控製麵板,小屏幕亮著,等待輸入指令。
季延將手放上去,屏幕隨即亮起,跳出三個空位,標注著:【守護者·傳承者·覺醒者】。
“我們要站對位置。”他說。
白幽看了看自己,又看看他們:“誰是誰?”
“我不知道名字的含義。”季延說,“但應該與血脈有關。你養父的弓上有箭頭符號,阿澈的木牌也有。我的胎記也在胸口,形狀相同。這三個標記,或許對應我們三人。”
白幽不再多問,徑直走向左側標為“守護者”的位置站定。
季延指向右邊:“阿澈,你去那邊。”
阿澈走過去,站在“覺醒者”位置。他的手始終沒有離開木牌。
季延站中間,對應“傳承者”。
三人就位,屏幕開始閃爍。一道光自上方落下,掃過他們的胸口。季延感到胎記發燙,白幽皺眉,似乎也有感應。阿澈則閉上了眼睛。
【認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