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沙依舊呼嘯,三人繼續前行。
白幽走在最後,手中緊握著電磁鞭。手臂上的傷口被風吹得隱隱作痛,她低頭看了眼鞭子,指尖輕按開關,電流在鞭身一閃而過。剛才幾隻變異體撲來,她手腕一抖,長鞭甩出,電光瞬間擊中目標,那東西抽搐幾下,再沒動靜。
又一隻從沙中躍起,直撲季延後背。白幽手腕微轉,長鞭破空而出,“啪”地抽在它肩頭。那家夥動作一頓,跪倒在地。她快步上前,反手一拉,鞭子纏住它的脖頸猛然回拽。它仰起頭,她抬腿撞向其後頸——哢的一聲,屍體倒下。
季延回頭看了她一眼:“反應不錯。”
白幽沒應聲,收起鞭子站定。呼吸比先前平穩了許多,右手也不再像最初那樣僵硬。她清楚這武器不如弓順手,但至少能命中要害。
季延往前走了兩步,忽然開口:“你媽媽——”
“彆說了。”她打斷他,聲音不大,卻異常堅決。
她轉身走向阿澈,伸手扶他起身。阿澈腳下一軟,靠在她肩上喘了口氣。白幽一手撐著他,另一隻手重新握緊鞭子,指節用力掐住把手。
“我們走。”她說。
季延望著她的背影,沒有再說話。他知道她不願聽這些,也便不再追問。低頭看向“方舟”,屏幕上路線仍在閃爍,方向未變。風太大,信號時斷時續,但他認得這條路。
三人繼續前行。沙粒打在臉上生疼,每一步都陷入鬆軟的沙地。阿澈走得慢,白幽便放慢腳步陪著他。鬥篷一角已經破損,風一吹便掀開,露出腰間的短刀。刀鞘空著,之前格擋時已斷裂。
前方出現一片倒塌的建築殘骸,像是廢棄的醫療站。季延掃了一眼,並未停留。牆隻剩半截,屋頂徹底坍塌。他們繞行時,一塊水泥突然墜落,激起一陣塵灰。
白幽立刻停下,拉著阿澈蹲下。季延也站定,凝視廢墟。裡麵毫無動靜,也沒有腳步聲。他知道不是陷阱,隻是風把殘存的結構吹垮了。
“沒事。”他說,“繼續走。”
白幽點頭,扶著阿澈站起。右臂有些發酸,接連揮鞭消耗了不少力氣。但她沒喊累,也沒提換位置。她明白,此刻誰都不能倒下。
走出五十米,三隻變異體再次冒了出來。它們沒有齊衝,而是分散包抄。一隻從左側逼近,白幽側身甩鞭,電光擊中膝蓋,對方應聲摔倒。她跨步上前,鞭子繞頸一扯,抬膝猛頂——那東西當場不動了。
第二隻撲向阿澈。白幽轉身更快,長鞭橫掃,正中胸口。對方被震退幾步,尚未站穩,她已衝到麵前,左手從刀袋抽出小刀,刺入它後頸下方。刀鋒卡了一下,她用力一擰,拔出時帶出一團黑漿。
第三隻剛靠近季延,就被一聲震蕩定住。季延剛充好聲波炮,低頻波動掃出,那東西耳朵滲血,跪地晃頭。白幽趁機補上一鞭,直接將其抽暈。
戰鬥迅速結束。白幽喘了口氣,將小刀插回內袋,甩掉鞭子上的沙塵。動作比起初利落許多,不再畏懼近戰,也不再依賴遠距離攻擊。她知道沒人會來救她,尤其箭矢耗儘之後。
季延檢查聲波炮電量,還剩百分之二十九。他抬頭看向白幽:“你打得越來越準了。”
白幽抹去臉上的沙土:“這東西難控,但能保命。”
“以後可能還得靠它。”
“我知道。”
她說完,走到阿澈身邊。少年靠著石頭坐著,臉色仍顯蒼白,眼神卻清明。他抬頭看她,笑了笑:“白幽姐,我沒事。”
她伸手輕輕撫了下他的頭,然後將他扶起,讓他一隻手搭在自己肩上,另一隻手牢牢握住鞭子。
“走吧。”她說。
季延走在前頭,打開“方舟”確認方向。風太強,地圖隻能顯示大致路徑。他記得管道的位置,但不確定是否還能通行。若不行,就得另尋出路。
白幽跟在他身後,目光不斷掃視四周。每一座沙丘、每一段斷牆都不放過。她知道那些變異體會追上來,隻要信號恢複就能鎖定他們。必須趕在那之前逃得更遠。
阿澈走得吃力,途中差點跌倒。白幽立刻停下,讓他靠得更緊些。手臂越來越酸,但她始終沒鬆手。她想起剛才季延想說的話,心頭一沉,卻不願深想。現在不是時候。
季延忽然回頭:“你還記得醫療站那個視頻嗎?”
白幽腳步微微一頓。
“記得。”她說。
“裡麵的女人……聲音和你有點像。”
她沒看他,盯著前方:“我不認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