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延立刻取出手表，重新掃描。
【生命體征：穩定】
【意識活動：低頻同步】
【備注：等待指令輸入】
他皺眉：“他們在等什麼？”
機械鷹抖了抖翅膀：“等你們決定。”
“決定什麼？”
“是否繼續。”
季延怔住。
白幽問：“繼續什麼？”
“淨化不會停止。”機械鷹說，“但接下來的部分，需要有人留在係統裡。”
大廳溫度悄然降低。
阿澈的手垂了下來。
“留下來的人……回不去了？”
機械鷹沉默。
季延望著光柱，手指緩緩攥緊。
他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若無人留下，係統隻能維持最低運行，淨化進程緩慢。但若有誰接入中樞，便能大幅加速，甚至提前幾十年重建世界。
白幽忽然從箭囊取出那支“歸”箭。
她遞給阿澈。
“你拿著。”
阿澈沒有接。
“你要乾什麼？”
白幽不語，直接將箭塞進他手裡，轉身走向中央台座。
她抬起手，按在其中一個艙體的控製麵板上。
麵板亮起：
【身份確認：白幽】
【權限等級：二級守護者】
【是否接入係統？yn】
她點了“是”。
季延衝上前去拉她：“你瘋了？”
白幽甩開他：“我沒瘋。我知道我在做什麼。”
阿澈跑過來，一把奪回“歸”箭，塞回她手中：“我不讓你走。”
白幽低頭看他。
阿澈眼眶泛紅：“你說過要教我射箭的。還沒教完。”
白幽的手頓了一下。
她看著手中的箭，又望向光柱。
隨後，她將箭插回箭囊，轉身抱住阿澈。
“我不走。”她說，“我不走。”
季延鬆了口氣。
他掏出手表，快速翻頁，試圖尋找其他方案。
就在這時，阿澈鬆開白幽，往後退了一步。
他舉起“歸”箭，對準自己的胸口。
“阿澈！”
兩人同時驚呼。
阿澈看著他們，嘴角微微揚起。
“我不是要走。”他說，“我是想試試彆的方法。”
他將箭尖移向木牌，輕輕一劃。
鮮血滲出，滴落在木牌上。
這一次，木牌並未變紅。
它吸收血液後，瞬間爆發出刺目的白光。
光柱劇烈震蕩，十二個嬰兒同時抬手，掌心朝下，一道信息流自天而降，湧入季延的手表。
屏幕飛速刷新：
【新協議載入：分布式接入】
【允許三人共同承擔係統負荷】
【維持時間：視個體狀態而定】
【警告：過度使用可能導致永久性神經損傷】
季延讀完，抬頭望向阿澈。
阿澈收起箭，擦去手上的血跡。
“這樣就行了吧？”
季延沒有說話，走上前緊緊抱住了他。
白幽也靠過來，一手搭在兩人肩上。
光柱逐漸穩定，光芒變得柔和。
季延再次查看全球數據：
【輻射值下降速率提升至每小時0.5】
【生態複蘇進程正式啟動】
他鬆開阿澈，掏出手表，按下側鍵。
藍光閃了兩下。
倒計時仍在跳動：713644
白幽走到台座邊，望著空中的嬰兒。
她的機械鷹紋身依舊發光，熱度正慢慢消退。
阿澈站在她身旁，輕聲問：“我們現在算什麼？”
白幽看了他一眼。
“不算幸存者了。”
“那算什麼？”
季延走到他們身後，輕聲說道：
“我們是火種。”
阿澈抬起頭，望向光柱頂端。
那裡，水晶牆的畫麵再次波動。
新的影像浮現——一片荒蕪的沙漠，風沙席卷大地。
接著，一滴水落下。
第二滴，第三滴。
地麵開始裂變，綠色從縫隙中悄然鑽出。
阿澈伸出手，指尖對著那片剛剛萌發的草芽。
他的木牌，輕輕震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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