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計時：0613。
季延重新計算時間，臉色驟變。
“照目前速度，他最後一段會差十四秒。”
“沒有彆的辦法了？”
“除非他在凹槽直接觸發終止協議，否則我們必須在他到達前找到其他接入點。”
白幽緊盯屏幕：“你能黑進去嗎？”
“係統已經離線。現在是純物理運行，沒有任何網絡接口。”
“那就隻能靠他了。”
季延沒有說話。他知道白幽說得對。這一關，沒人能替阿澈走完。
畫麵中，阿澈衝出高溫區，進入第三段通道。這裡一片昏暗，隻有頭頂每隔幾米亮著一盞應急燈。
他喘著粗氣，腳步踉蹌，卻仍在堅持。
倒計時：0508。
季延忽然注意到一件事。
“等等。”他說，“看他的胸口。”
白幽湊近屏幕。
阿澈的木牌開始發光，不再是以往那種微弱的溫熱，而是泛起金色光芒，穿透衣物清晰可見。
“它在回應什麼。”季延說。
“回應係統？”
“不，是回應那個凹槽。”季延回憶起來，“我記得養父提過一句——‘鑰匙歸位，門自開’。也許這個係統，一直在等他回來。”
白幽沒有回應，手中的弓握得更緊。
阿澈終於抵達通道儘頭。前方是一扇厚重的金屬門，中央刻著一個箭頭形的凹槽。
他停下腳步，大口喘息。
倒計時：0433。
他抬起手，將木牌對準凹槽。
手指微微顫抖。
季延屏住呼吸。
白幽閉上雙眼。
阿澈緩緩將木牌推入。
哢的一聲。
嚴絲合縫。
下一瞬，整條通道劇烈震動。天花板簌簌落下灰塵，燈光忽明忽暗。
控製台發出長長的鳴響。
倒計時戛然而止。
0421。
季延立即查看數據：“程序暫停了！他做到了！”
白幽睜開眼，嘴角剛要揚起——
警報再次響起。
新的提示浮現：
【最終協議激活】
【身份確認：星形血脈持有者】
【請選擇：終止程序重啟穹頂自毀執行】
三個選項並列，下方倒計時重新開始：0419。
季延怔住。
“這不是結束。”他說，“這才是真正的選擇。”
白幽看向他：“什麼意思？”
“周崇山不想炸毀穹頂。”季延聲音低沉，“他是想逼我們做出抉擇。終止程序，人類退回廢土；重啟穹頂，需要犧牲供能體；自毀執行……就是我們現在麵對的局麵。”
“供能體是什麼？”
“人。”季延望著屏幕，“必須有人留在核心裡，作為啟動能源。”
空氣驟然凝固。
白幽握緊長弓：“所以他在等阿澈來。”
“因為他知道，隻有阿澈能啟動最終協議。”
兩人同時望向監控畫麵。
阿澈站在門前，手仍插在凹槽中。他望著空中浮現的三個選項，嘴唇輕輕動了動。
然後抬起頭，望向攝像頭方向。
仿佛隔著屏幕，在看著他們。
季延走上前，手掌貼在屏幕上。
白幽也走過來，站在他身旁。
阿澈張開嘴，聲音通過殘存的通訊頻道傳來。
“你們告訴我，”他說，“我該按哪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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