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化場邊緣,空氣有點晃。
阿澈靠著門框,手裡還抓著木牌。金光隻剩一點點,貼著地麵閃。他眼睛快睜不開了,呼吸很輕,像要斷了一樣。
白幽站在他前麵一點,刀上的藍光已經沒了。她把電磁針插進刀鞘,手撐在牆上。左臂受傷了,血滲出來,布條都濕了,但她沒管。
季延蹲在主控台前,手表貼在金屬麵板上。屏幕閃了幾下,出現三個環形鎖的圖。每個鎖都有缺口,最後一個完全是空的。
“能修。”他說,“但要三個人的基因。”
白幽轉頭問:“哪三個?”
“阿澈,你,還有一個我們找不到的人。”季延抬頭,“周崇山。”
阿澈動了動,聲音很小:“我……不行嗎?”
“你是種子。”季延說,“但她才是守護者。”他看向白幽,“你們兩個的血可以開前兩道鎖。第三道必須是周崇山本人的基因,係統才認。”
白幽沒說話,伸手摸了摸左臂的機械鷹紋身。那裡有點熱。
季延站起來,從包裡拿出采血針。他先捏住阿澈的指尖,擠出一滴血,滴進第一道鎖的凹槽。紅光掃過,鎖亮了一半。
接著他撕開白幽的布條,在傷口取了一點血。血滴進去,第二道鎖也亮了大半。
“前兩步成了。”他說。
可第三道鎖還是黑的。主控台響了:【認證失敗,基因源缺失】。
天花板突然裂開,銀白色的激光網降下來,交叉著往下壓。離地兩米時停下,開始充能,尖端變藍。
“它要清場。”白幽說。
季延盯著黑鎖,“他知道我們沒有他的血。”
這時,主控台方向傳來一聲笑。不是喇叭裡的,像是直接在耳邊響起。
“你說對了。”那聲音很輕,“沒有我的基因,誰都彆想動這裡的東西。”
是周崇山。
“你藏得深。”季延說,“你也怕一件事——有人比你早一步。”
他回頭看向白幽,“你養父當年是不是做過什麼?”
白幽皺眉,“他隻留了這個。”
她按住機械鷹紋身,用力一揭。皮膚沒破,一個小機關彈出來。一枚小膠囊掉進她手心,表麵有霜。
季延接過,擦掉霜。裡麵是一塊乾掉的組織,標簽上有編號和日期——比周崇山來七號基地還早三年。
“他早就知道你會叛。”季延說,“所以他提前取了你的樣本,封在這隻鷹裡。”
“不可能!”周崇山的聲音變了,“那東西早該毀了!”
“但他沒燒,沒埋,也沒扔。”季延把膠囊放進第三道鎖的孔位,“他把它刻在女兒身上,戴了十年。”
哢的一聲,鎖開了。
三道光環一起亮,連成一個完整的圈。激光網停在空中,不再充能,光慢慢暗下去。
主控台刷新,跳出新界麵:【基因鎖已解,權限轉移中】。
阿澈抬起頭。木牌在他懷裡震動,金光又亮了一些。白幽的箭囊也在發光,箭尾輕輕顫。
“它們在響。”她說。
季延戴上手表,調出數據。屏幕上滾過很多代碼,最後停在一段記錄上:
【初始研究員備案:白承遠,項目代號“守門人”。
預設應急協議:若主要負責人基因出現異常變異,自動啟用備用密鑰鏈,觸發反向清除程序。】
“你父親不是參與者。”季延低聲說,“他是監督者。他從一開始就防著你。”
周崇山沒再說話。
實驗室安靜了。激光網懸在頭頂,不動。主控台的燈一閃一閃,像在等下一步。
白幽看著自己手臂的傷。原本又紅又燙,現在變涼了。她解開布條,發現皮膚下的黑線正在變淡。
“它在退。”她說。
季延點頭,“侵蝕停了。但我們還沒贏。門開了,路還沒定。”
阿澈靠在門邊,喘了口氣,“我能……再撐一會。”
他抬手,木牌浮起一點,金光擴散,撐住了淨化場的邊界。範圍不大,但穩住了。
季延走到主控台後麵,掀開一塊板。下麵有個接口,鏽得很厲害。他找出一根舊數據線,一頭接手表,一頭插進去。
屏幕一閃,彈出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