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爐裡的炭火漸漸弱下去,隻剩下暗紅的火星在炭灰裡明明滅滅。夏小星啃著最後一口烤餅,甜醬沾在嘴角,像隻偷喝了蜂蜜的小狐狸,眼角的餘光瞥見顧衍之還在對著那串沒吃完的烤筋發呆,辣椒籽粘在他鼻尖,他自己卻渾然不覺。
“顧總,您鼻子上有辣椒籽。”她伸手想幫他摘掉,指尖剛要碰到,顧衍之突然偏頭躲開,像隻被驚動的黑貓。
“我自己來。”他用手背胡亂蹭了蹭,結果把辣椒籽抹得更勻了,在燈光下泛著點紅,看著有點滑稽。
夏小星笑得直不起腰,剛想再打趣兩句,穿花襯衫的老板端著兩串不辣的烤麵筋走過來,對著他們倆擠眉弄眼:“小情侶吵架啦?小夥子多讓著點姑娘嘛,人家小姑娘都給你擦臉了,多好。”
“我們不是……”夏小星的臉“騰”地紅透了,手忙腳亂地想解釋,卻被顧衍之搶了先。
“下次帶她來吃不辣的。”他看著老板,語氣認真得像在談合同,“麻煩您多備點甜醬。”
老板愣了一下,隨即樂嗬嗬地應:“成!下次來給你們留最新鮮的麵筋!”
夏小星瞪了顧衍之一眼,這人怎麼還順著老板的話往下說?但心裡卻像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有點癢,又有點甜。她低頭戳著手裡的烤餅渣,沒看見顧衍之偷偷看她的眼神,比炭火還暖。
“走了。”顧衍之站起身,拍了拍衛衣上的灰,動作還是有點僵硬,大概是坐小馬紮太久,腿麻了。
夏小星跟在他身後,看著他差點被路邊的石子絆倒,像極了她畫裡那隻總愛摔跤的大灰狼。她憋住笑,伸手扶了他一把:“顧總,慢點走,彆又摔進溝裡。”
顧衍之的耳根紅了紅,反手抓住她的手腕:“彆鬨。”他的力道很輕,指尖帶著點炭火的溫度,像電流似的竄進夏小星心裡。
上了車,顧衍之發動車子時,導航突然“叮”地響了一聲,屏幕上的藍色箭頭規規矩矩地指向市區方向。夏小星挑眉:“喲,導航這是自己修好了?”
顧衍之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目視前方:“可能是信號好了。”車窗外的路燈在他側臉投下明明滅滅的光影,看不清表情。
車裡沒開音樂,隻有空調的微風輕輕吹著。夏小星看著窗外掠過的樹影,突然想起剛才顧衍之對著老板說“下次帶她來”時的樣子,心跳莫名快了半拍。她偷偷看他,發現他正盯著儀表盤,手指卻在方向盤上輕輕敲著,像在打什麼輕快的節拍。
“顧總,”她忍不住開口,“您剛才為什麼說下次再來啊?”
顧衍之的指尖頓了頓:“你不是說這家烤麵筋好吃嗎?”他轉頭看了她一眼,燈光在他眼裡晃出細碎的光,“遊戲上線後,算慶功。”
夏小星“哦”了一聲,心裡卻甜滋滋的。她低頭摸著帆布包上的狐狸掛墜,突然覺得這“慶功”的理由,好像也沒那麼難接受。
車停在夏小星家樓下時,單元樓的燈亮了大半。她解開安全帶,正想推開車門,顧衍之突然開口:“下周遊戲發布會,穿得正式點。”
“啊?”夏小星愣了一下,“我就不去了吧,設計部有代表……”
“必須去。”顧衍之打斷她,語氣不容置疑,眼神卻軟了些,“你是原畫師,得上台介紹人設。”他頓了頓,補充道,“彆穿背帶褲,像小狐狸。”
“我穿什麼要你管!”夏小星瞪他,心裡卻有點竊喜,他這是在關心自己穿什麼嗎?她拽著車門把手,故意氣他,“我偏要穿背帶褲,還要紮兩個小辮子,就像小狐狸怎麼了?”
顧衍之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嘴角忍不住彎了彎:“隨你。”
夏小星推開車門,腳剛落地,就聽見他低聲說:“穿什麼都好看。”
聲音很輕,像被風刮過來的,卻清晰地鑽進她耳朵裡。夏小星的臉瞬間紅透了,背對著他揮了揮手:“知道了!顧總再見!”說完就像隻受驚的小兔子,噔噔噔跑上了樓。
她沒回頭,自然也沒看見,顧衍之坐在車裡,一直盯著她的背影,直到單元樓的燈亮了,才發動車子緩緩離開。後視鏡裡,那個小小的身影在樓道口閃了一下,像顆落入草叢的星星。
車開出兩條街,顧衍之突然停在路邊,從西裝內袋裡掏出個東西,是根烤串簽子,上麵還沾著點沒啃乾淨的肉筋,被他用紙巾小心翼翼地包著,邊角處印著個小小的狐狸圖案,是夏小星剛才擦嘴用的紙巾。
他看著那根簽子,指尖輕輕摩挲著粗糙的木刺,突然笑了。剛才夏小星啃到一半說飽了,隨手把簽子放在了桌邊,他趁她跟老板道彆時,鬼使神差地撿了起來。
這舉動連他自己都覺得幼稚,卻像揣了個秘密似的,心裡甜絲絲的。他把簽子重新塞回內袋,貼著心口的位置,好像能感受到那點殘留的煙火氣。
回到家的夏小星靠在門後,手還按在發燙的臉頰上。剛才顧衍之說“穿什麼都好看”時的語氣,像羽毛似的在她心尖上搔,癢得她忍不住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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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窗邊,撩開窗簾一角往下看,顧衍之的車已經不見了,隻有路燈在地上投下長長的影子,像他留在她心裡的痕跡。
“幼稚的顧總。”她小聲嘀咕,指尖卻在手機上點開了購物軟件,搜索欄裡輸入:“正式場合穿什麼好看”。輸入到一半又刪掉,換成“背帶褲正式”,看著屏幕上跳出來的“背帶西裝褲”,嘴角忍不住翹到了天上。
第二天早上,林舟走進總裁辦公室時,看見顧衍之正對著電腦屏幕發呆。屏幕上是遊戲發布會的流程表,他的指尖卻在“夏畫師上台環節”那行字上反複摩挲。
“老板,這是您要的烤串攤地址。”林舟把紙條放在桌上,憋笑著說,“我問了張叔,他說隨時歡迎您帶‘小狐狸’過去,特意備了不辣的料。”
顧衍之抬頭瞪了他一眼,耳根卻紅了。他拿起紙條折好,塞進西裝內袋,正好碰到那根用紙巾包著的烤串簽子。
“通知下去,”他清了清嗓子,努力恢複平時的冰山臉,“發布會的伴手禮,加一批草莓味的曲奇。”
林舟愣了一下,隨即笑著應:“好的老板!”轉身離開時,他看見老板從內袋裡掏出什麼東西,對著陽光看了半天,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好像是根……烤串簽子?
走廊儘頭的設計部裡,夏小星正對著鏡子比劃新買的背帶西裝褲。深灰色的料子挺括有型,褲腳處繡著隻小小的狐狸,尾巴翹得老高,像在得意地說“你看我既正式又像小狐狸”。
她對著鏡子裡的自己做了個鬼臉,指尖拂過狐狸刺繡,突然想起顧衍之被辣哭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
烤串攤的煙火氣還沒散儘,新的約定已經在心裡發了芽。下周的發布會,好像會很有意思呢。夏小星拿起畫筆,在速寫本上畫了隻穿著西裝的大灰狼,口袋裡露出半根烤串簽子,旁邊的小狐狸正踮著腳,想把它拽出來。
陽光透過窗戶落在畫紙上,把兩個小小的身影照得暖洋洋的,像極了那個藏著秘密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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