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星在工位上坐立難安，指尖把鍵盤敲得“劈啪”響，屏幕上的狐狸尾巴卻歪歪扭扭，怎麼畫都不對。
總裁辦公室的門緊閉著，像個藏著秘密的黑匣子。她能想象顧衍之坐在裡麵的樣子，大概是蹺著腿，指尖敲著桌麵，一本正經地研究那本《顧總的沙雕日常》，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
“小星老師，顧總沒罵你吧？”小王端著咖啡路過，衝她擠眉弄眼，“剛才林舟說，老板在辦公室笑出了聲，是不是被你畫的‘掉溝名場麵’戳中笑點了？”
夏小星的臉“騰”地紅了，抓起桌上的馬克筆就往小王身上戳：“彆瞎說！再胡說我畫你掉溝裡！”
正鬨著，內線電話突然響了，是顧衍之的聲音，透過電流傳來，帶著點不辨喜怒的平穩：“夏小星，來我辦公室。”
夏小星的心跳瞬間提到嗓子眼，像被提溜起來的兔子，磨磨蹭蹭地走到辦公室門口，手心全是汗。
推開門，就見顧衍之坐在辦公桌後，那本同人本攤在桌麵上，頁腳被翻得有點卷。他的指尖正停在“恐龍睡衣”那頁，目光落在q版小人的腿上，眉頭微微蹙著，像在研究什麼重要數據。
“顧總……”夏小星的聲音細得像蚊子叫，腳尖在地毯上蹭出小坑，“我真的知道錯了，不該畫這些……”
顧衍之抬眼看她，黑眸裡沒什麼波瀾，卻讓她莫名想起被老師抓包的小學生。他把本子往後翻了兩頁，停在“開會打哈欠”那頁，指尖在小人的頭頂敲了敲：“這裡的頭發，畫得太亂了。”
夏小星愣住了。這是重點嗎？
“還有這個。”他又翻到被咖啡燙到的頁麵，指著小人伸出來的舌頭，“我沒這麼……傻氣。”
“那不是傻氣，是生動！”夏小星下意識地反駁，說完又趕緊捂住嘴，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她居然敢跟老板頂嘴？
顧衍之的嘴角幾不可查地彎了彎，像被風吹動的湖麵，漾開淺淺的紋。他合上書，放在桌麵上，雙手交疊在桌前，這才正兒八經地看向她，耳尖卻悄悄泛起紅：“畫得……還行。”
夏小星的眼睛倏地亮了，像被點燃的小燈籠：“真的？”
“嗯。”他點頭，頓了頓，像是鼓足了勇氣才開口，語氣裡帶著點不易察覺的較真，“就是把我畫矮了。我實際一米八五，你這畫裡的比例，頂多一米八。”
夏小星徹底懵了。
她設想過無數種“審判”方式，批評她不務正業，警告她不許再畫，甚至可能扣她獎金……唯獨沒想過，他的重點居然是“身高”。
喂喂喂！我說這位顧總，是不是有點抓錯重點了？
“我、我是為了q版效果才稍微誇張了點……”夏小星的臉頰發燙，小聲辯解，“而且一米八也不矮了啊……”
“不一樣。”顧衍之說得一本正經，像在糾正代碼裡的邏輯錯誤，“差五厘米呢。”
夏小星看著他緊繃的側臉，突然覺得有點好笑。平時在董事會上連小數點後兩位都能精準把控的人，居然會在意漫畫裡五厘米的身高差？
她憋不住笑，肩膀抖得像揣了隻兔子：“好好好，下次給你畫一米八五，給你畫成公司最高的行不行？”
顧衍之的耳尖更紅了，沒接話，隻是拿起那本同人本，往她麵前推了推：“這本子，我買了。”
“啊？”
“說吧，多少錢。”他掏出手機，點開轉賬界麵，指尖懸在輸入框上，“開個價。”
夏小星的臉瞬間紅透了，像被潑了桶熱水。這怎麼能要錢？這本子本來就是偷偷畫的，現在送給他都覺得不好意思，哪還能提錢？
“不要錢！”她慌忙擺手，聲音都變調了，“送、送你了，送你了！就當是……是給顧總的福利！”
說完她轉身就想跑，手腕卻被顧衍之抓住了。他的指尖溫熱，帶著點薄繭，輕輕一握就讓她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