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他的聲音低低的，像裹了層棉花，“簽個名。”
夏小星愣了愣，回頭看見他把本子翻開，推到她麵前，扉頁上空空如也。陽光透過百葉窗落在紙上，投下細碎的光斑，像在等她留下點什麼。
“啊？”夏小星有點懵，這位顧總又又又要搞什麼？
“簽、簽名？”
“嗯。”顧衍之點頭，從筆筒裡抽出支鋼筆遞給她，“就簽你的筆名。”
夏小星的心跳亂了節奏，像被踩亂的鼓點。她接過鋼筆，指尖都在發顫，低頭在扉頁上寫下“夏小星”三個字，又覺得太單調，索性畫了個小小的狐狸印章，尾巴翹得老高，正好蓋在名字旁邊。
“氣鼓鼓的樣子。”顧衍之看著那個狐狸印章，嘴角忍不住往上揚，“跟你現在一樣。”
“才沒有！”夏小星把筆塞回他手裡，像被燙到似的縮回手，臉頰燙得能煎雞蛋，“我先走了！設計稿還沒改完呢！”
她幾乎是逃也似的衝出辦公室，關門的瞬間，好像聽見身後傳來低低的笑聲，像羽毛搔過心尖，癢得她指尖都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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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工位，小王立刻湊過來：“怎麼樣怎麼樣？老板沒為難你吧？”
夏小星搖了搖頭，嘴角卻控製不住地上揚：“不僅沒為難，還……還買我的本子呢。”
“買？”小王眼睛瞪得溜圓，“老板居然掏錢買同人本？這可是曆史性時刻！快記下來！”
夏小星笑著拍開他的手，心裡卻像揣了顆糖，甜得快要溢出來。她看著屏幕上那隻沒畫完的狐狸，突然覺得，把他畫成一米八五好像也不錯，至少，能讓他離自己再近一點。
傍晚，顧衍之辦公室的燈亮到很晚。
他把那本簽了名的同人本小心翼翼地放進牛皮紙袋裡，又從保險櫃裡拿出一個舊盒子。盒子是絲絨的，邊緣有點磨損，裡麵放著件洗得發白的女士襯衫，領口繡著朵小小的梔子花。
是他母親留下的遺物。
顧衍之把牛皮紙袋放進盒子，和襯衫並排放在一起，動作輕柔得像在安放什麼稀世珍寶。然後他合上盒子，重新鎖進保險櫃，密碼是他母親的生日。
他靠在椅背上，看著保險櫃的門，指尖輕輕敲著桌麵。
從小到大，他沒什麼特彆珍視的東西。母親走後，這襯衫是唯一的念想。可現在，那本畫滿他“沙雕日常”的同人本，好像也有了同樣的分量。
裡麵的恐龍睡衣也好，掉溝的背影也罷，甚至那被“縮水”的五厘米身高，都藏著她偷偷觀察的心意，像顆顆飽滿的糖，裹在畫紙裡，甜得他心裡發漲。
顧衍之拿起手機，點開夏小星的微信頭像，還是那隻舉著畫筆的小狐狸。他指尖在屏幕上輕輕點了點，像在跟她說悄悄話。
或許，明天可以“順路”去畫室一趟，提醒她，下次畫一米八五，記得把他的鞋跟也畫得明顯點，這樣更顯高。
窗外的夜色濃得化不開，總裁辦公室的燈卻亮得溫暖，像藏著個甜甜的秘密，在寂靜的夜裡，悄悄發酵。
而夏小星此刻正在畫室裡，對著數位板上的“一米八五顧總”發呆。她給q版小人加了雙增高鞋，又覺得太刻意，改成了厚底運動鞋，畫完後自己先笑出了聲。
原來喜歡一個人，連五厘米的身高差，都能變成藏在畫裡的小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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