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的咖啡館飄著醇厚的藍山咖啡香,陽光透過威尼斯百葉窗,在胡桃木桌麵上投下斑駁的琴鍵光影。蘇晴攪動著杯裡的拿鐵,奶泡在銀匙尖畫出小小的漩渦,抬眼時正撞見顧衍之推門進來。
他今天穿了件淺灰色暗紋風衣,手工縫製的駁領在陽光下泛著細膩光澤,發梢被秋風掠得微亂,卻在看到蘇晴時下意識攥緊了衣角。這個動作讓蘇晴想起十二年前,他們在創業大賽決賽前夜,這個總是西裝筆挺的男人,也是這樣攥著她的設計稿在走廊踱步,領口還沾著她熬夜畫圖時蹭上的炭筆灰。
“顧總來得挺準時。”蘇晴朝他舉了舉杯,嘴角噙著揶揄的笑,“坐吧,我點了你常喝的美式。”
顧衍之在她對麵坐下,指尖輕觸杯壁的涼意,喉頭滾動著卻未發一言。桌上的平板電腦亮著,正停留在顧總夏畫師暗戳戳互懟的熱搜頁麵,那條《奇怪的鳥類行為大賞》的漫畫截圖被頂在最前麵。畫麵裡的禿鷲穿著深灰格紋西裝,脖頸處飄著幾縷白色絨毛,爪子裡還攥著半支草莓蛋糕。
蘇晴瞥了眼平板,噗嗤笑出聲:“行啊顧衍之,藏得夠深的。這漫畫裡的禿鷲,穿的是我上周買的saviero定製西裝吧?那對珍珠耳環,還是我三十歲生日時客戶送的tasaki限量款。”
顧衍之的耳尖泛起薄紅,像被戳破心事的少年,端起咖啡猛灌一口,結果被燙得蹙起眉:“彆亂說,小星她就是……就是隨手畫的。”
“隨手畫?”蘇晴挑眉,指尖點了點平板上的禿鷲翅膀,“隨手畫能把我換季掉發的毛病都畫出來?上周戰略會上我不過提了句最近梳頭掉發,全公司也就你在場吧?”
顧衍之的喉結上下滑動,視線轉向窗外梧桐。其實他今早也發現了,那禿鷲翅膀尖飄著的絨毛,跟夏小星昨天視頻時落在白色毛衣上的發絲一模一樣。這丫頭總是這樣,表麵大大咧咧,實則連他領帶夾上的藍寶石碎鑽都會注意到,就像去年年會,她幫他調整歪掉的領結時,指尖輕輕擦過他鎖骨的觸感,至今還留在記憶裡。
“行吧,不逗你了。”蘇晴忽然收斂笑意,從愛馬仕包裡拿出手機,“為了你的終身幸福,我這‘禿鷲’就不湊熱鬨了。”她當著顧衍之的麵打開朋友圈,找到那張並肩而立的合作合照,長按三秒。
屏幕上跳出“刪除成功”的提示時,顧衍之的睫毛劇烈顫動,指尖在桌下悄悄蜷縮成拳。十二年前,他們在創業大賽奪冠後也是這樣並肩站在聚光燈下,他的西裝袖口還留著她慌亂中蹭上的咖啡漬。後來公司上市慶功宴,她同樣刪掉了所有親密合照,隻說“商場如戰場,要給對手留想象空間”。
“這樣總行了吧?”蘇晴晃了晃手機,屏幕映出她眼角細細的笑紋,“彆讓你的小狐狸再舉著畫筆懟我了,我這剛回國,可不想被畫成地中海老太太。”
顧衍之看著她坦蕩的笑臉,忽然想起創業初期連續三個月發不出工資時,她賣掉祖母留下的翡翠鐲子,卻笑著說“就當提前預支年終獎”。這種通透的性子,讓他在麵對她時永遠無需掩飾。他低聲道:“謝了。”
“謝就不必了,”蘇晴忽然傾身,指尖點了點他的領帶夾,那枚禿鷲造型的白金配飾,正是漫畫裡禿鷲胸前的同款,“不過說真的,你可得抓緊。那小姑娘對你沒意思?沒意思能費心思畫《鳥類觀察日記》係列?上次在年會上,她看你的眼神就不對勁,亮晶晶的,跟揣了銀河似的。”
顧衍之的手指無意識摩挲著領帶夾,記憶突然閃回到年會那晚。夏小星穿著香檳色禮服,裙擺沾著奶油蛋糕漬,踮腳幫他整理歪掉的領結時,發間飄來若有若無的雪鬆香氣。她耳後那枚狐狸造型的碎鑽耳釘,在水晶燈下折射出細碎的光,像她眼裡跳躍的星子。
“她就是……挺活潑的。”顧衍之扯了扯領帶,試圖掩飾發燙的耳尖。
“活潑?”蘇晴被逗笑了,“活潑到能記住你上周穿的西裝顏色,能把你吃醋的樣子畫成炸毛黑貓?顧衍之,你這棵鐵樹再不開花,小狐狸就要被彆人叼走了。”
離開咖啡館時,秋風卷著梧桐葉在街角打旋。顧衍之剛走出兩步,就被蘇晴喊住:“對了!”
他回頭,看見蘇晴倚在咖啡館鎏金門框前,朝他揮了揮手機:“下次追人彆用‘關心身體狀況’那麼老套的招,買點草莓蛋糕比啥都強!”
顧衍之愣在原地,耳尖瞬間燒紅。查生理期的事……她怎麼知道?
不等他想明白,蘇晴已經轉身走進店裡,隔著雕花玻璃朝他比了個“加油”的手勢。秋風裡混雜著油墨氣息的桂花香,顧衍之突然想起夏小星昨天視頻時,鼻尖沾著奶油的模樣,像隻偷喝了牛奶的小狐狸。他沒再猶豫,轉身就往城西那家老字號甜品店跑,風衣下擺被風鼓起,像急於歸巢的夜鷺。
甜品店的玻璃櫃裡,草莓蛋糕的奶油泛著珍珠光澤,顆顆草莓飽滿得仿佛要滴出水來。顧衍之指著最頂層的那盒:“這個,要兩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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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員笑著打包:“顧先生今天來得早啊,平時這個點您都在開董事會呢。”
他沒說話,指尖在口袋裡摸到手機,屏幕亮著林舟發來的消息:“蘇總剛把項目對接人換成張經理了,說讓您專心搞‘個人事務’。”
顧衍之看著消息,嘴角忍不住彎了彎。十二年前那個暴雨夜,蘇晴也是這樣把他推進電梯,說“去追你的小青梅,這裡有我”。如今她依然是那個最懂他的合夥人。
與此同時,畫室裡的夏小星正對著數位板發呆。屏幕上是她昨天畫的禿鷲漫畫,評論區已經炸開了鍋:“蘇總注意點,彆惹小狐狸畫圖懟你了!”
手機“叮咚”響了一聲,是條陌生私信。發件人頭像很眼熟,是蘇晴的職業照,id是她的本名。消息內容很簡單:“小姑娘,顧衍之是棵鐵樹,但心不壞,認準了就不會變。加油追,我看好你。”
夏小星的手指懸在屏幕上,隻覺掌心發燙。她趕緊點開蘇晴的朋友圈,果然已經找不到那張合照。畫室裡的空調呼呼作響,窗外梧桐葉沙沙搖曳,都比不上她心跳的轟鳴。
雪球不知何時跳上了畫架,用鼻尖蹭她的手腕。夏小星拿起手機,指尖在對話框裡敲了又刪,最後隻回了個羞赧的狐狸表情。窗外的陽光透過百葉窗,在畫紙上投下細細的金線,落在那幅未完成的《狐狸與禿鷲》上,小狐狸踮著腳往大灰狼尾巴上係蝴蝶結,蝴蝶結的顏色,正是顧衍之今天穿的風衣灰。
她忽然想起上周在茶水間,顧衍之默默放在她桌上的胃藥,包裝上還貼著便利貼:“餐後服用”。當時她以為是林舟準備的,現在想來,那蒼勁的字跡分明是顧衍之的手筆。
夏小星拿起畫筆,筆尖在蝴蝶結上添了點高光,像落了顆星星。她看著畫紙,忽然想起蘇晴那句“加油追”,嘴角忍不住往上翹。追就追,誰怕誰。
甜品店門口,顧衍之拎著兩盒草莓蛋糕站在暮色裡,給夏小星發消息:“在忙嗎?給你帶了點東西。”
發送成功的瞬間,他低頭看了看蛋糕盒,耳尖又開始發燙。十二年前,他也是這樣攥著告白信站在女生宿舍樓下,結果被夏小星誤以為是來送作業的。這次,他不會再錯過了。
路燈次第亮起時,畫室的門“吱呀”一聲打開。夏小星探出頭來,發梢還沾著水彩顏料,看見他時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顧總這是……查崗來了?”
顧衍之看著她鼻尖的奶油漬,忽然想起蘇晴的話,把蛋糕盒往她懷裡一塞:“查你有沒有好好吃飯。”
夏小星抱著蛋糕盒,指尖觸到盒壁的涼意,卻覺得心口發燙。她忽然踮腳湊近他耳畔,輕聲道:“顧先生,下次想約我,可以直說哦。”
顧衍之愣在原地,看著少女蹦跳著跑回畫室,發間那枚狐狸耳釘在路燈下閃著狡黠的光。秋風卷起幾片梧桐葉,掠過他發燙的耳尖,把遠處咖啡館飄來的咖啡香,釀成了十二年前那個未說出口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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