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片尾字幕剛滾到一半，夏小星就被顧衍之攥著腕子往出口帶。方才影院燈亮時那聲粉絲的呼喊還懸在心頭，她腳步放得又輕又快，連落在地上的爆米花碎屑都沒敢回頭看。
“慢點兒，彆磕著。”顧衍之掌心裹著她的手，溫度燙得像揣了暖爐，見她總往身後瞟，又刻意放慢步頻，用肩膀輕輕撞了撞她，“沒人追來，放心。”
話剛落地，斜前方突然傳來兩聲壓抑的驚呼。夏小星下意識頓住腳，順著聲音望去，走廊拐角處站著兩個穿衛衣的女生，正舉著手機往這邊瞄，屏幕亮得晃眼。其中一個女生還在扯同伴的袖子，聲音壓得極低卻沒藏住激動：“你看他側臉！是不是顧總啊？那個身高和肩線，跟財經雜誌上一模一樣！”
另一個女生趕緊把手機鏡頭往下壓了壓，指尖卻還在屏幕上點著，像是在調焦距：“好像真是！你看他身邊的女生，身形也像夏老師……快拍張照確認下，要是真的，這也太幸運了！”
夏小星的心跳瞬間漏了半拍，手不自覺地往口罩上捂，連呼吸都放輕了。顧衍之幾乎是在女生說話的瞬間轉過身，長臂一伸就把她往懷裡帶，連帶著頭上的衛衣帽子一起罩下來，柔軟的布料瞬間擋住了所有光線。
“彆抬頭，埋我懷裡就好。”他的聲音貼著她的耳朵，帶著點急促的氣息，另一隻手已經飛快地扯下身上的黑色外套，寬大的衣擺兜頭罩下來，把她整個人裹得嚴嚴實實，連露在外麵的指尖都被蓋住。
夏小星鼻尖抵著他的胸口，能清晰地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雪鬆味，混著剛吃過的爆米花甜香。還有他的心跳聲，“咚咚咚”地撞著胸腔，比平時快了不止一倍，震得她耳廓都發燙。
“顧總？請問您是顧衍之顧總嗎？”女生的聲音更近了些，腳步聲噠噠地往這邊挪，“我們是您和夏老師的粉絲，能不能……”
顧衍之沒回頭，隻是把裹著夏小星的外套又緊了緊，另一隻手護在她的後頸，聲音壓得又冷又沉：“認錯人了。”他刻意放慢了語速，尾音壓得比平時低，帶著點刻意偽裝的沙啞，“我女朋友膽子小，麻煩彆嚇到她。”
女生的腳步頓住，大概是被他的語氣噎了下，過了幾秒才小聲說：“對不起啊，我們不是故意的……就是覺得您長得太像了。”
顧衍之沒再說話，牽著裹成“小粽子”的夏小星往出口走。外套太長，夏小星隻能小步小步地挪，腳趾不小心踢到他的鞋跟，他立刻停下腳，等她調整好步伐再繼續走，全程沒讓她受一點磕碰。
直到走出影院大門，晚風卷著老城區的煙火氣吹過來，顧衍之才稍微鬆了點外套，低頭看著懷裡隻露著雙眼睛的人，聲音軟了下來：“沒嚇著吧？”
夏小星搖搖頭，從外套縫隙裡往外看，那兩個女生沒跟出來，心裡才鬆了口氣。她伸手扯了扯罩在頭上的衛衣帽子，露出半張臉，看著顧衍之泛紅的耳尖，忍不住笑：“你剛才心跳好快啊，比我還緊張。”
顧衍之耳尖更紅了，伸手把她的帽子往下壓了壓，擋住她的笑眼：“胡說，我那是……怕你被閃光燈晃著。”他嘴上硬撐，手卻沒鬆開，牽著她往停車的地方走，外套依舊鬆鬆地裹在她身上，像個移動的小帳篷。
夏小星被裹在溫暖的外套裡，踩著他的影子往前走，突然想起剛才在影院裡的事，又問：“你怎麼反應那麼快啊？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你裹成這樣了。”
“早就盯著她們了。”顧衍之側過頭看她，路燈的光落在他眼底，閃著點笑意，“從她們舉手機開始，我就想著怎麼把你藏起來。總不能讓我的小姑娘被人圍著拍照，連句拒絕的話都來不及說。”
夏小星心裡一暖，忍不住從外套裡伸出手，攥住他的袖口。他的袖口還是熱的，布料被晚風稍微吹得有點涼，卻依舊帶著他的溫度。
兩人走到車旁，顧衍之先拉開副駕駛車門，把裹著外套的她送進去，才繞到駕駛座。等他坐進車裡，夏小星才把頭上的帽子摘下來，又把罩在身上的外套往下拉了拉，露出整張臉。
“你這件外套還挺好用，”她拎著外套下擺晃了晃，黑色的麵料垂墜感很好，一看就不便宜，“下次出門可以多帶件，當個‘移動避難所’。”
顧衍之被她逗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還移動避難所？下次直接把你揣我口袋裡得了，省得總提心吊膽。”他發動車子，又想起什麼，從儲物格裡翻出顆草莓味的糖，剝了糖紙遞到她嘴邊，“吃顆糖，壓驚。”
夏小星張嘴接住，甜絲絲的味道在嘴裡散開，剛才的緊張感瞬間消散大半。她看著顧衍之專注開車的側臉，路燈的光在他臉上明明滅滅，突然想起剛才被他裹在懷裡的樣子，明明他自己也被認出來了，卻第一時間想著把她藏好，連自己的外套都給了她，現在隻穿著件薄衛衣，夜風從車窗縫隙吹進來，他卻沒說一句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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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冷嗎？”夏小星把外套往他那邊推了推，“要不你先穿上，我不冷。”
顧衍之把外套又推回去，還順手幫她攏了攏衣領：“我火力壯，不怕冷。你彆凍著就行，上次感冒還沒好利索，可不能再著涼。”他頓了頓，又補充道，“這件外套本來就是給你準備的，上次見你總說晚上出門冷，特意買了件大碼的，沒想到今天派上用場了。”
夏小星心裡更暖了，偷偷把臉往外套裡埋了埋，布料上還留著他的味道，讓人心安得不行。她看著窗外掠過的老城區招牌，突然想起什麼，笑著說：“剛才你說我是你女朋友，那兩個女生會不會真信了？說不定明天網上就會有‘顧總攜神秘女友看午夜場’的熱搜。”
顧衍之挑了挑眉，側頭看她一眼：“怕什麼？本來就是事實。真要是上了熱搜，我就直接發微博認了，省得總有人猜來猜去，讓你受委屈。”
夏小星愣了下，心裡像被什麼東西填得滿滿的。她知道顧衍之一直想公開戀情，是她總擔心被過多關注，才一直拖著。現在看著他為了保護自己，連“認錯人”的借口都用上，突然覺得，或許公開也沒什麼可怕的。
“其實……”她咬了咬唇，輕聲說，“要是真被認出來，公開也沒關係。我不想總讓你為了保護我，躲躲藏藏的。”
顧衍之握著方向盤的手頓了下，猛地踩了刹車，把車停在路邊。他轉過頭看著她，眼睛亮得像落了星星：“你說真的？”
夏小星點點頭，看著他驚喜的樣子，忍不住笑：“真的。不過得等我做好準備，比如……先練好不被鏡頭嚇到的本事。”
顧衍之瞬間笑出聲，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力道溫柔得不行：“好，我等你。不管你什麼時候準備好，我都陪著你。”他湊近她，在她額頭親了下，“不過在那之前，我的‘外套避難所’還得繼續服役，直到你願意讓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女朋友。”
夏小星笑著點頭，把臉往他掌心蹭了蹭。車窗外的路燈依舊亮著，老城區的巷子裡傳來幾聲貓叫，安靜又溫暖。她裹著他的外套，看著身邊滿眼是她的人，突然覺得，剛才那些小小的驚險，都變成了甜甜的回憶——原來被人這樣小心翼翼地護著，是這麼幸福的事。
顧衍之發動車子，繼續往家的方向開。夏小星靠在椅背上，看著他的側臉，忍不住伸手拽了拽他的衛衣袖子：“下次再遇到粉絲，我就說‘沒錯，這是我男朋友顧衍之’，然後拉著你跑，怎麼樣？”
顧衍之被她逗得笑出聲，伸手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輕咬了下指尖：“好啊，到時候我跑慢點，讓你拽著我，像小時候拽著哥哥跑那樣。”
夏小星臉頰發燙，把手抽回來，卻又被他重新握住。兩人的手交疊在方向盤旁，溫暖的觸感順著指尖蔓延到心裡。車廂裡又安靜下來，隻有空調的微風聲，還有兩人藏不住的笑意，在夜色裡輕輕散開。
夏小星知道，以後或許還會遇到被認出來的情況，或許還會有各種各樣的小驚險，但隻要身邊有顧衍之，有他的保護，有這件帶著他溫度的外套，她就什麼都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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