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的落地燈把暖光揉成一片軟絨，鋪在米白色短絨地毯上，連空氣裡都飄著巧克力冰淇淋的濃甜，下午兩人從超市拎回來的組合裝。夏小星正蜷在地毯上，膝蓋上擱著快空了的巧克力盒，勺尖沾著深褐色奶油，咬下去時“哢嚓”一聲，可可脆在齒間化開，她舒服地眯起眼，像隻曬足了太陽的貓。
顧衍之就坐在她旁邊，手裡捏著空了小半的草莓味盒子，指尖反複蹭著盒沿，目光卻沒落在綜藝屏幕上。嘉賓的笑聲再熱鬨，也抵不過他眼前的光景：夏小星嘴角沾著點沒擦乾淨的奶油，眼尾彎著滿足的笑，連嚼東西時臉頰都輕輕鼓著，他忽然想起昨天逛甜品店，她盯著草莓大福眼睛直發亮的模樣，此刻那盒粉白的草莓冰淇淋，在她身後像個等著被偷的寶貝。
心思轉了兩圈，顧衍之趁夏小星仰頭笑的間隙，飛快拿起勺子往草莓盒裡挖。粉白的奶油裹著顆碎草莓粒，剛遞到嘴邊，就聽見身旁傳來一聲帶著笑意的輕哼：“顧衍之，你不是說草莓味太甜，‘齁得慌’嗎？”
他手一頓，耳尖飛快漫上薄紅，卻沒藏著，反而把勺子遞到她嘴邊，勺尖的奶油晃了晃：“沾了我的口水，不吃就浪費了。”見她瞪圓眼睛，他又軟下語氣，“其實是看你吃巧克力時，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想試試你喜歡的味道到底有多甜。”
“誰要吃你的口水！”夏小星臉一紅，伸手去搶他手裡的盒子，身子往前撲時沒留神，膝蓋撞到了旁邊的草莓盤。幾顆鮮紅的草莓骨碌碌滾出去，一顆正好停在顧衍之的拖鞋邊，他眼疾手快想去接，卻被夏小星撲得趔趄，兩人“咚”地一起倒在地毯上。冰淇淋盒“啪”地掉在旁邊，沒蓋緊的盒蓋彈開，幾滴淡粉色奶油滴在地毯上，像撒了幾顆小櫻花，還有些蹭在了夏小星的衛衣袖口。
“完了！”夏小星剛想撐著起來擦，就被顧衍之按住手腕。他躺在她上方，頭發被蹭得有些亂，暖光落在他眼底，漾著細碎的笑，呼吸裡裹著草莓冰淇淋的甜香：“先彆管地毯，你嘴角沾東西了。”沒等她反應，他指尖帶著冰淇淋的涼意，輕輕蹭過她的嘴角，末了還故意用指背碰了碰她的鼻尖，沾了點粉白的奶油在上麵，“這裡也臟了。”
“顧衍之！”夏小星又氣又笑，伸手去撓他的腰，她知道這是他的軟肋。果然顧衍之瞬間笑出聲，手忙腳亂地躲，兩人滾在柔軟的地毯上，你搶我的勺子，我奪你的盒子，鬨得滿地毯都是細碎的笑聲。直到夏小星沒留神後腦勺磕到他的膝蓋，他才立刻收了笑，掌心托住她的頭，聲音軟下來：“慢點，彆磕疼了。”
可這話剛落，夏小星就趁機搶過他手裡的巧克力盒，挖了一大勺塞進嘴裡，還朝他做了個鬼臉：“活該！誰讓你搶我的草莓味。”顧衍之看著她鼓著腮幫子的樣子，像隻偷到糖的小鬆鼠，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指腹蹭到一點巧克力奶油。“小饞貓，嘴角又臟了。”他低聲說，聲音比平時沉了些，溫熱的呼吸落在她臉上，帶著巧克力的濃醇和草莓的清甜。
夏小星剛想抬手擦，顧衍之已經俯下身。沒有章法的吻，輕輕覆在她的嘴角，先舔掉那點奶油，再慢慢往下，纏著她的唇瓣。她的心跳瞬間炸開來，耳尖燙得能煎雞蛋，指尖不自覺地攥緊了他的衣角，連呼吸都忘了。顧衍之的手始終護在她的後腦勺，吻得很輕，像怕碰碎懷裡的人，直到她輕輕環住他的脖子，他才敢稍微加深，把所有沒說出口的喜歡，都揉進這個帶著冰淇淋甜味的吻裡。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終於分開，夏小星的臉頰紅得像熟透的草莓，埋在他懷裡不肯抬頭。顧衍之抱著她，指尖輕輕揉著她的頭發，聲音裡滿是笑意：“還鬨嗎？再鬨，冰淇淋都要化了。”
“誰讓你先搶我的！”她悶聲說，手卻悄悄收緊，抱著他的腰不肯鬆開，能聽見他有力的心跳，和自己的漸漸重合，像一首軟乎乎的歌。顧衍之拿起旁邊的巧克力盒，挖了一勺遞到她嘴邊：“不搶了，都給你吃。”見她張嘴，又忍不住逗她，“不過，剛才的吻……算不算我搶來的獎勵？”
“顧衍之！”夏小星抬頭瞪他，眼裡卻藏不住笑意，伸手去捏他的臉，“你怎麼這麼壞！”
“跟你學的。”他笑著抓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吻了一下，“昨天看你偷偷挖巧克力時，我就想，要是能天天看你這樣鬨，該多好。”他坐起身，把夏小星也拉起來，順手拿過濕紙巾，先擦了擦她嘴角的奶油，再去擦地毯上的印子，“這個短絨的好清理，等下我用清水擦一下就好，彆擔心。”
夏小星也湊過來幫忙，兩人蹲在地毯上，頭挨著頭擦奶油印，像兩隻認真清理巢穴的小獸。綜藝還在放著，嘉賓的笑聲飄過來，混著兩人的低語，格外溫馨。擦完後，夏小星把剩下的冰淇淋倒進保鮮盒，剛要放冰箱，就被顧衍之攔住：“彆放了，省得明天化了，今天吃完，明天我再買，順便把你說的蔓越莓麵包，還有巷口的豆漿油條也買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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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夏小星眼睛一亮，拿起勺子挖了一勺草莓味遞到他嘴邊，“那這個給你嘗，其實不齁，你之前就是騙人的。”顧衍之張嘴含住，點了點頭：“是挺好吃，比我想象中甜。”他也挖了一勺巧克力味給她，“不過沒有你甜。”
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很快就把冰淇淋吃完了，連盒子都擦得乾乾淨淨。夏小星靠在顧衍之懷裡，看著電視忽然想起什麼，抬頭問：“顧衍之，你說我們以後住在一起，是不是每天都能這樣？一起吃冰淇淋，一起收拾屋子，一起去買早餐？”
顧衍之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聲音溫柔得能溺出水：“當然能。等我們有了自己的房子，就買個更大的地毯，你想坐多久就坐多久，想吃什麼冰淇淋，我都給你買雙份，你的草莓，我的巧克力，還有你喜歡的草莓大福，也天天買。”他握住她的手，指尖輕輕摩挲她的指節，“不止這些，明天我們還可以去公園，聽說那邊的荷花池開了，看完荷花再吃你想吃的三明治，好不好？”
夏小星心裡暖暖的，靠在他懷裡點了點頭。她以前從沒想過，吃冰淇淋、擦地毯這樣的小事，能這麼開心。她抬頭看向顧衍之，正好撞進他認真的眼神裡，忍不住湊過去，在他嘴角親了一下，又迅速縮回來，紅著臉說：“這是……獎勵你陪我搶冰淇淋。”
顧衍之愣了一下，隨即低笑出聲，把她拉進懷裡，低頭又吻了上去。這次的吻比剛才更軟，帶著草莓和巧克力的甜，纏纏綿綿的。窗外的夜色漸濃，客廳的暖光依舊，地毯上還留著淡淡的奶油香，空氣裡全是甜絲絲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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