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香隨著晚風鑽進車裡時，夏小星還在低頭摩挲那套書簽。指尖劃過小狐狸毛茸茸的尾巴，又停在流浪貓叼著的銀杏葉上，忍不住轉頭看副駕的顧衍之：“你說他們會不會太誇張了？連流浪貓的胡須都畫得清清楚楚。”
顧衍之剛把車拐進小區，聞言側頭看她，路燈的光落在她指尖，把書簽映得透亮。“是你畫得細，他們隻是沒敢改而已。”他停穩車，伸手替她解開安全帶，“要不要再吃個布丁？冰箱裡還有上次買的焦糖味。”
夏小星眼睛一亮，立刻推開車門：“要！”她拎著書簽禮盒跑上樓，開門時還不忘回頭叮囑，“你快點，我要邊吃邊改最後一頁畫稿！”
顧衍之笑著跟在後麵，看著她把筆記本攤在客廳的茶幾上，又跑去廚房拿布丁，連拖鞋都穿反了一隻。他把冰箱裡的布丁倒進瓷碗，放進微波爐加熱，轉頭就看見她趴在茶幾上，筆尖懸在畫紙上方，皺著眉不知道在想什麼。
“怎麼了？”他走過去，把熱好的布丁放在她手邊，“最後一頁不是早就想好要畫小狐狸找到媽媽嗎？”
夏小星戳了戳布丁上的焦糖，抬頭看他：“是想好啦，可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她把畫稿推給他，紙上的小狐狸正撲進狐狸媽媽懷裡，背景是漫天的銀杏葉，“你看，之前加了流浪貓、銀杏葉路標，還有草莓彩蛋，可好像沒什麼東西是專門給你的。”
顧衍之愣了愣，隨即失笑：“我又不是故事裡的角色，不用特意加我的。”
“不行！”夏小星坐直身子，把筆攥在手裡，“你幫我掃掉了‘改灰色’的障礙，還陪我去公園撿銀杏葉，怎麼能沒有你的痕跡？”她低頭盯著畫紙，突然眼睛一亮，“有了！”
她飛快地拿起筆，在小狐狸的領口處細細勾勒。顧衍之湊過去看，隻見她畫了個迷你的狐狸圖案，線條流暢，跟他西裝內襯上繡的那隻幾乎一模一樣，上次他穿西裝去星禾開會，她不小心把咖啡灑在他身上，擦的時候發現了內襯的狐狸繡標，還笑他“看著嚴肅，其實偷偷裝可愛”。
“你什麼時候記住這個的？”顧衍之的指尖輕輕碰過畫紙上的迷你狐狸，語氣裡帶著驚訝。
夏小星沒抬頭，還在給迷你狐狸描金邊：“上次你穿西裝，我幫你擦咖啡的時候看見的呀。”她畫完最後一筆，把筆放下，捧著畫稿遞給他，“喏，給你的禮物。謝謝你的‘專屬保護’，以後小狐狸也有‘專屬標識’啦。”
顧衍之接過畫稿，燈光下，小狐狸的領口閃著淡淡的金邊，迷你狐狸圖案小巧精致，剛好落在心臟的位置。他低頭看著，忽然覺得喉嚨有點發緊，他以為自己隻是做了該做的事，卻沒想到她會把這麼小的細節記在心裡，還偷偷畫進畫稿裡。
“喜歡嗎？”夏小星湊過來，踮著腳看他的表情，“要是不喜歡，我再改……”
話還沒說完，顧衍之就把她攬進懷裡。他的下巴抵在她的發頂，聲音帶著點笑意：“喜歡，特彆喜歡。”他把畫稿舉起來，對著燈光看，“這是我收到過最好的禮物。”
夏小星靠在他懷裡，聞著他身上淡淡的雪鬆味，忍不住笑：“比你那個限量版的鋼筆還喜歡？”
“比那個喜歡一百倍。”顧衍之鬆開她，拿起畫稿，小心翼翼地吹了吹沒乾的墨跡，“我要把它放進保險櫃裡。”
“保險櫃？”夏小星驚訝地睜大眼睛，“你不是把合同和重要文件放在裡麵嗎？畫稿不用這麼鄭重吧？”
顧衍之沒說話，拉著她走進書房。他打開書桌最裡麵的抽屜，裡麵是一個黑色的保險櫃。密碼鎖“嘀”了一聲，櫃門彈開，夏小星湊過去看，裡麵除了幾份合同，還有她之前揉皺又展平的灰色兔子畫稿，甚至連她第一次畫的小狐狸草稿紙都在，每張紙都用軟紙墊著，整整齊齊地放著。
“你怎麼把這些都收起來了？”夏小星拿起那張灰色兔子畫稿，邊緣的褶皺都被撫平了，連她當時哭花的墨痕都還在。
“因為這些都是你的心血。”顧衍之把新畫稿放在灰色兔子畫稿的上麵，又仔細調整了位置，確保不會壓到墨跡，“之前你說怕彆人說你走後門，可這些畫稿能證明，你靠的是自己。”他關上保險櫃，轉頭看她，“以後你的每一張畫稿，我都想好好收著。”
夏小星突然覺得鼻子有點酸，她走過去，從背後抱住他的腰：“顧衍之，你是不是有收藏癖啊？連草稿紙都留著。”
顧衍之反手握住她的手，指尖捏了捏她的掌心：“隻收藏你的。”他轉身，低頭看著她，“以後等我們有了更大的房子，就專門給你弄個畫室，牆上掛滿你的畫，再弄個展示櫃，把這些畫稿都擺進去，讓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女朋友是個超厲害的畫家。”
“誰是你女朋友啦！”夏小星臉一紅，掙開他的手，轉身跑回客廳，“我要吃布丁了，再不吃就涼了！”
顧衍之笑著跟過去，看見她正用勺子挖著布丁，耳朵卻紅得快要滴血。他走過去，坐在她身邊，拿起她放在茶幾上的筆記本，翻到“小狐狸後續故事”那一頁，上麵寫著“下次畫小狐狸和媽媽一起種草莓”。
“下次要不要畫個‘顧先生和夏畫家’的番外？”他戳了戳筆記本上的草莓，“就畫你在畫室畫畫，我給你遞咖啡，怎麼樣？”
夏小星嘴裡含著布丁，含糊不清地說：“才不要！你肯定會把咖啡灑在我畫紙上，就像上次一樣！”
“不會了。”顧衍之拿起她剛才用的筆，在筆記本的空白處畫了個小小的咖啡杯，旁邊還有隻舉著畫筆的小狐狸，“這次我會把咖啡放在離畫紙最遠的地方，還會幫你擦墨痕。”
夏小星看著他畫的小狐狸，忍不住笑出聲，布丁的甜味在嘴裡散開，連帶著心裡都暖暖的。她拿起筆，在咖啡杯旁邊畫了個迷你的狐狸繡標，然後推給顧衍之：“喏，給你的番外彩蛋。”
顧衍之看著畫紙上的咖啡杯和狐狸繡標，眼底的笑意快要溢出來。他知道，他們的故事就像這畫稿一樣，會有很多很多的小彩蛋，每一個都藏著彼此的心意，而他要做的，就是陪著她，把這些彩蛋一個一個畫下去，讓她的才華被看見，讓她的快樂不被辜負。
夜漸漸深了，客廳的燈光還亮著。夏小星趴在茶幾上，一邊吃布丁一邊跟顧衍之討論下次的畫稿，顧衍之坐在她身邊，偶爾幫她遞張紙，偶爾替她把滑落的頭發彆到耳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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