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完文化中心的場地合同，顧衍之捏著夏小星的手往路邊走，夕陽把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小煤球蹲在腳邊，尾巴尖沾了點路邊的蒲公英絨毛，一走一晃像掛了團小雪花。夏小星揣著溫熱的合同副本，指尖還留著打印機的餘溫，忍不住晃了晃顧衍之的手：“剛忘了跟負責人說，能不能在休息區擺個小書架？上次粉絲說想借我的速寫本看看，擺點畫集在那，他們等的時候能翻一翻。”
顧衍之掏出手機，指尖飛快地給負責人發消息，笑著揉她的頭發：“已經說了，順便問了能不能放個小信箱，讓粉絲寫想對你說的話。”他把手機遞到她眼前，屏幕上還停留在聊天界麵，末尾加了句“麻煩儘量選粉色的信箱，她喜歡”。夏小星湊過去在他下巴上啄了一下，剛要說話，顧衍之的手機又響了，是之前幫忙找場地的朋友打來的，說市中心寫字樓頂層剛空出個展廳，帶個“特彆配置”，就算不選，也能參考參考布局。
“反正順路，去看看也好。”顧衍之掛了電話，攔了輛出租車，打開車門時先彎腰把小煤球抱進去，又扶著夏小星的胳膊，“就當提前熟悉不同場地，以後再辦畫展，也有經驗。”出租車往市中心開，路過小吃街時，夏小星扒著車窗看路邊的糖畫攤，眼睛亮晶晶的。顧衍之笑著跟司機說“麻煩慢點開”，從口袋裡掏出顆草莓糖塞到她嘴裡：“等看完場地，帶你過來買。”小煤球在旁邊“喵”了一聲，用腦袋蹭夏小星的手背，像是也想吃。夏小星把糖紙剝開一點遞過去，它卻隻是湊過去聞了聞，又把頭扭開，惹得兩人都笑了。
到地方時，寫字樓剛亮起暖黃色的燈。展廳在頂層，剛出電梯，就聽見一陣清脆的笑聲，夏小星愣了愣：“怎麼這麼熱鬨？不像辦畫展的地方啊。”顧衍之推開展廳的門，暖融融的燈光先湧了出來，緊接著，更清晰的笑聲傳進耳朵裡，展廳確實寬敞，白牆乾淨，展架和射燈都是全新的，可東側居然隔著一道透明玻璃牆，牆後麵是個五彩繽紛的兒童樂園！粉白相間的滑滑梯、卡通雲朵造型的秋千，還有幾個帶軟墊的小城堡，幾個穿背帶褲的小孩正圍著城堡跑，笑聲像撒了把糖似的甜。玻璃牆這邊，還擺著兩張小桌子，上麵放著彩色蠟筆和畫紙，像是專門給小孩準備的。
“這……”夏小星站在原地，半天沒反應過來，轉頭看向顧衍之，眼裡滿是疑惑，“辦畫展為什麼選這啊？旁邊全是小孩，到時候吵吵鬨鬨的，粉絲怎麼安心看畫？”
顧衍之卻一臉淡定，拉著她走到玻璃牆旁邊，指著裡麵正在玩滑梯的小孩，一本正經地分析：“你看，這裡離地鐵口就五十米，比文化中心還方便，樓下就是公交站，粉絲來著省心。而且這玻璃是隔音的，裡麵再吵，展廳裡也聽不見多少。”他頓了頓，伸手敲了敲玻璃，看著裡麵一個正舉著蠟筆畫畫的小女孩，繼續說，“你不是說上次有粉絲媽媽說想帶女兒來嗎？要是定這兒，媽媽在外麵看畫，孩子在裡麵玩，還能在小桌子上畫畫，多省心。”
夏小星還是沒轉過彎，皺著鼻子說：“可我們不是已經定了文化中心嗎？那裡也有兒童樂園啊，而且氛圍更安靜。”
顧衍之忽然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眼底藏著點狡黠：“我知道，但這個不一樣。你想啊，以後我們帶孩子來玩，滑完滑梯就能順便進來看你的畫，告訴ta‘你媽媽以前在這裡辦過畫展哦’，多有意義。”
“……”夏小星先是愣了兩秒，反應過來他說的“以後帶孩子”是什麼意思，臉頰瞬間紅透了，伸手輕輕敲了敲他的額頭，又氣又笑：“顧總！你想什麼呢！我們連婚都還沒結呢，哪來的孩子啊！你這也想得太遠了吧！”
她的手剛碰到他的額頭，就被顧衍之抓住了。他把她的手攥在掌心，輕輕摩挲著她的指尖，眼神認真又溫柔：“不遠啊，我早就開始想了。從你說要辦畫展那天起，我就想著，要讓你的每一個重要時刻，都和我們的未來綁在一起。”他指著展廳的牆角，“你看那裡，以後可以放一張我們的合照，旁邊再放ta的小畫。等ta長大了，再帶ta來這裡，告訴ta，爸爸媽媽以前在這裡，一起為媽媽的夢想努力過。”
夏小星的心跳忽然慢了半拍，看著他認真的側臉，臉頰更紅了，卻忍不住彎了嘴角。她掙開他的手，轉身假裝看牆上的展架，聲音輕輕的，帶著點羞赧：“就你會說好聽的，淨想這些有的沒的。”
“不是沒的，是以後一定會有的。”顧衍之從身後輕輕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發頂，聲音低沉又溫柔，“我想和你一起，把這些‘沒的’，都變成‘有的’。”
正說著，展廳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負責人張阿姨笑著走過來：“顧先生，夏小姐，你們來了？我剛在樓下停車，來晚了點。”她指著展廳天花板介紹，“這射燈都是可調光的，水彩畫、素描畫都能照得清清楚楚，我們還能提供免費茶水和小點心，都是適合小朋友吃的，不甜不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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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星聽著，心裡有點動搖。這時，玻璃牆那邊傳來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姐姐，你是要在這裡畫畫嗎？”她轉頭一看，一個紮羊角辮的小女孩正趴在玻璃上看她，小手在玻璃上畫圈圈，“我喜歡小兔子，你能畫給我嗎？”
夏小星蹲下來，對著小女孩笑：“可以呀，等姐姐的畫展開了，你來，姐姐就畫給你。”小女孩眼睛一亮，剛要說話，就被媽媽喊走了：“朵朵，彆打擾姐姐，我們去買冰淇淋。”小女孩回頭揮揮手：“姐姐我一定來！”
顧衍之走過來，蹲在她身邊，看著小女孩跑遠的背影，輕聲說：“你看，小朋友也喜歡你的畫。之前看你粉絲群裡，好幾個媽媽說想帶孩子來，又怕孩子鬨。要是選這裡，她們就能安安心心看展了。”
正說著，小煤球忽然在貓包裡不安分起來，剛才顧衍之怕它亂跑，把它裝進了隨身帶的貓包，這會兒它居然把拉鏈扒開了，探著腦袋往外跳。不等兩人反應，它已經“嗖”地躥出去，順著地板跑到玻璃門邊，對著外麵的兒童樂園“喵喵”叫，尾巴翹得像根小旗杆。“小煤球！回來！”夏小星趕緊追過去，可小煤球像是被彩色滑梯吸引了，扒著玻璃門不肯動，還對著一個正吃草莓的小朋友眨眼睛。那小朋友也不怕生，舉著草莓就往玻璃上貼：“小貓咪，你要吃嗎？”
顧衍之無奈地笑，走過去彎腰抱起小煤球，指尖擦了擦它沾在嘴角的貓毛：“你比我還著急，想提前當哥哥了？”這話剛說完，夏小星就紅著臉在他胳膊上擰了一下：“不許胡說！”
兩人正鬨著，夏小星的手機響了，是顧母打來的。她接起電話，顧母的聲音像裹了蜜：“小星啊！我今天去菜市場碰到王嬸，她聽說你要辦畫展，非要幫著做手工花，說要掛在展廳門口，還說要帶孫女來讓你畫小狐狸呢！我明天就去買毛線，給你織幾個小狐狸掛飾，到時候送給來的粉絲！”
“謝謝媽，您太用心了。”夏小星笑著應下，掛了電話跟顧衍之說：“媽連毛線都準備好了，比我們還積極。”顧衍之剛要說話，他的手機也響了，是顧父。顧父的聲音帶著點得意：“衍之，我把小餅乾模子找著了！就是以前給你做輔食的小狐狸模子，明天我就買麵粉黃油試烤，保證給小星的粉絲們一個驚喜！”
夏小星聽得眼睛都亮了：“爸的手藝可好了，上次吃他做的小餅乾，甜而不膩。”顧衍之笑著點頭，掛了電話捏了捏她的臉頰：“那是，我爸的手藝在小區裡可是出了名的。”
從展廳出來時，天已經黑了。路燈亮起來，暖黃色的光灑在地上，像鋪了層碎金子。夏小星挽著顧衍之的胳膊，忍不住笑：“你說你，明明已經定了場地，還帶我來看這個‘奇怪場地’，是不是故意逗我？”
“不是逗你。”顧衍之停下腳步，從口袋裡掏出個小盒子，遞到她麵前，“就是想讓你知道，不管你想辦多少次畫展，我都能給你找到最合適的地方，哪怕是帶兒童樂園的。”夏小星愣了一下，打開盒子，裡麵是枚小小的銀戒指，上麵刻著一隻蜷縮的小狐狸，尾巴卷成了一朵小小的向日葵。“不是要求婚哦。”顧衍之耳尖有點紅，“就是覺得這個小狐狸像你，向日葵像你的畫，給你戴在手上，就像我陪著你一樣。”
夏小星的眼睛瞬間濕潤了，伸出手讓他把戒指戴在無名指上。戒指不大不小，剛好合適，月光照在上麵，反射出細碎的光。她踮起腳尖，在他耳邊輕聲說：“顧總，等畫展結束，我們去拍婚紗照吧。”
顧衍之的眼睛猛地亮了，一把抱住她，聲音裡滿是歡喜：“好！明天就去選婚紗店！”旁邊路過的小朋友好奇地看著他們，小煤球在貓包裡“喵”了一聲，像是在歡呼。
兩人走到小吃街，顧衍之真的帶她去買了糖畫，選了隻小狐狸造型的。夏小星咬了一口，甜絲絲的，剛要給小煤球嘗，就見它轉頭扒著顧衍之的褲腿，像是在催著去甜品店。“你看它，比我還饞。”夏小星笑著把糖畫遞到顧衍之嘴邊，“你也吃一口。”
顧衍之咬了一小口，拉著她往甜品店走：“剛才答應你的芒果班戟，給你買兩個，加雙份芒果。”小煤球在貓包裡打了個哈欠，爪子搭在網眼上，看著路邊漸漸遠去的兒童樂園，尾巴尖輕輕晃了晃。
到了甜品店，夏小星正吃著班戟，忽然聽見窗外傳來小孩的笑聲。她抬頭一看，幾個小孩舉著氣球跑過，其中一個小孩手裡的氣球不小心飛了起來，剛好落在她麵前的窗台上。小孩趕緊跑過來，仰著小臉說：“姐姐，能不能把氣球還給我？”夏小星笑著把氣球遞給他，摸了摸他的頭：“下次要抓緊哦。”
小孩跑走後，夏小星靠在顧衍之肩上，小聲說：“你說，要是以後我們有個孩子，會不會也這麼可愛？”顧衍之捏了捏她的臉頰，眼裡滿是溫柔：“會啊，肯定比他還可愛，像你一樣，眼睛大大的，笑起來有兩個小酒窩。”
“誰要跟你生小孩啊。”夏小星紅著臉彆過臉，可嘴角卻忍不住往上翹。顧衍之把她摟得更緊，聲音輕輕的：“等畫展結束，我們先去海邊看日出，就像你‘紮根計劃’裡寫的。然後拍婚紗照，再然後……給小煤球添個小夥伴，好不好？”
夏小星沒說話，隻是輕輕點了點頭。窗外的月光灑進來，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連小煤球都乖巧地窩在顧衍之懷裡，尾巴輕輕掃著他的手腕。她知道，這場畫展一定會很溫暖，有顧衍之藏在細節裡的溫柔，有家人滿心的支持，還有粉絲們的期待。而更重要的是，她能清晰地看到，他們的未來正慢慢展開：有畫展，有婚紗，有海邊的日出，說不定再過幾年，真的會有個小小的身影，拉著他們的手，在兒童樂園裡跑，在展廳裡指著她畫的向日葵問：“媽媽，這是誰畫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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