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地在亞曆克斯與雷蒙德兩位王子之間維持住那根緊繃欲斷的平衡之弦後,李飛的心中並未感受到絲毫的輕鬆或懈怠。恰恰相反,那兩顆深埋在兩位帝國王子靈魂深處的“同化之種”,如同兩柄時刻懸於頭頂、寒光閃閃的利劍,劍尖直指他的眉心,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時間的流逝是何等殘酷,局勢是何等緊迫。他將更多的時間和精力,近乎不眠不休地投入到對相位堡壘核心數據庫的深度挖掘與解析工作之中,尤其是將所有與“心靈力量”、“意識淨化”、“精神剝離”、“能量汙染”等關鍵詞相關的、哪怕是最零碎的信息片段,都如同淘金者篩選金沙般,小心翼翼地搜集、歸類、嘗試解讀,試圖從這異界的知識廢墟中,找到一絲能夠自救或者拯救這個危局的蛛絲馬跡。
然而,異界入侵者所構建的技術體係與認知邏輯,與李飛所熟知的本宇宙主流力量體係截然不同,充滿了難以理解的跳躍性思維和詭異的符號表征,其進展緩慢得令人絕望。連續數日不眠不休的高強度解析,除了得到更多關於“同化之種”潛伏期長短與宿主自身精神強度、意誌堅韌度呈負相關的側麵佐證,以及反複強調強行進行物理或能量層麵剝離將百分之百導致宿主腦死亡或種子提前激活的嚴厲警告之外,他在最關鍵的“安全清除方法”上,幾乎一無所獲。唯一的、或許能稱之為線索的收獲,是一段用詞極其模糊、邏輯充滿推測性的論述殘片,大意是“來自更高維度的、純淨的意識本源能量,對於低維世界所遭受的異種規則汙染,理論上具備某種程度上的天然淨化傾向”,但具體如何引導、如何操作、需要何種層級的能量,全部語焉不詳,如同鏡花水月。
一股難以抑製的焦躁感,如同暗處滋生的有毒藤蔓,開始悄然纏繞上李飛的心頭。就在他精神疲憊到了極點,幾乎要暫時放棄這條看似走不通的死路,轉而思考其他更為現實、或許也更殘酷的備用策略時,異變陡生!
他靈魂最深處,那口自仙夢樂園覺醒以來,一直如同最忠誠的夥伴般靜靜流淌、無聲無息滋養壯大著他心神力量的【心靈之泉】,竟毫無任何征兆地、劇烈地波動、沸騰起來!
這一次的波動,絕非以往那種溫順平和、如同溪流潺潺般的自然流淌,而是如同有一塊萬鈞巨石被猛然投入了平靜的深潭,整個泉眼都在瘋狂地翻湧、激蕩!清澈的泉水底部,散發出一種前所未有的、帶著明確渴望與強烈指向性的靈魂悸動!這股悸動的源頭,並非來自外界的任何刺激或威脅,而是直接、精準地指向了李飛此刻正在全力解析的、那些蘊含著異界意識特征和能量汙染特性的數據庫信息碎片!
“這是……怎麼回事?”李飛心中劇震,所有的疲憊與焦躁瞬間被這突如其來的異變驅散,他立刻收斂全部心神,將意識高度集中,如同潛入深海般沉入自身靈魂,仔細內視那口正在發生未知變化的【心靈之泉】。隻見原本清澈見底、平靜無波的泉眼深處,此刻正從最本源的核心處,閃爍起一種微弱的、卻純淨到不可思議的銀色光芒!這種銀色光芒,與堡壘核心那種充滿侵蝕和不祥感的暗紫色截然不同,它充滿了某種難以言喻的聖潔與秩序感。銀光如同擁有自我意識的生命體般,主動從泉眼深處蔓延而出,如同無數條纖細靈動的光之觸手,精準地纏繞上那些被李飛意識引入靈魂空間、尚未來得及仔細分析的、帶有明顯汙染特性的異界數據流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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