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獎勵是強大,芙芙這件‘特殊冠裝’核心組件更是潛力無窮,未來可期。”李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客觀評估現狀。畢竟,一件已經“覺醒靈性”——從芙芙表現出的高度擬真情感與互動來看,這絕非簡單的ai程序——的“神器”級彆存在特殊冠裝能被歸入此列),其成長上限是毋庸置疑的。在浩瀚的力量體係中,一件擁有自我靈性、能夠與持有者共同成長、甚至引導規則的神器,幾乎百分之百、毫無懸念地,擁有最終“進階”成為更高層次、蘊含“聖靈”特質、甚至觸及“法則”本源的“聖靈之器”的潛力與資格。這無疑是任何探索者夢寐以求的、足以改變命運軌跡的驚人饋贈。
但,與這巨大收獲相伴而來的,並非純粹的喜悅與輕鬆,李飛心中,反而莫名地、不受控製地滋生出一絲冰冷而粘稠的“不安”。這不安感並非源於芙芙本身此刻表現出的無害與親昵,而是源於那“不知所蹤”的、代表著另一極端的“黑貓”!那隻凶殘暴虐、給他帶來過致命威脅的黑貓,如同一個巨大而濃重的、無形無質卻又無處不在的陰影,悄然籠罩在他的心頭,籠罩在這份看似完美的“獎勵”之上。雙子星算力中心最後的謎題,那虛實雙生貓分離的真相,似乎並未隨著芙芙的“認主”而完全解開,反而撕開了一個更大、更深的、通往未知恐懼的豁口。他得到的越多,力量提升的潛力越大,與此同時,所觸及的、所背負的、所不得不麵對的“未知”與“因果”,也就越多,越沉重,越難以測度。
“黑貓……”李飛幾乎是下意識地、用隻有自己才能聽清的極低聲音,吐出了這兩個蘊含著冰冷與危險的字眼。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抬起,穿透了死火山口昏暗的岩壁陰影,投向了朱雀墓地上方那片永恒燃燒、翻滾著暗紅色流火與厚重灰燼雲的、仿佛亙古不變的壓抑天空。他的眼神,在這一刻變得如同萬年玄冰般深邃,又如同出鞘神劍般銳利,仿佛要撕裂那層層疊疊的火焰與陰雲,看透這地下城之外、甚至這方世界之外的某些隱秘。“你到底……在哪裡?又想乾什麼?”這句話,既是對那失蹤黑貓的質問,也像是在叩問這背後可能存在的、更龐大的布局或命運。
一種難以言喻的、超越了常規邏輯推理與情報分析的“感覺”,如同冰水般浸透他的靈覺。不知是曆經生死錘煉出的、對危險近乎本能的直覺在瘋狂預警,還是他靈魂深處那絲“錯誤”本質所帶來的、某種超越當前世界線、能夠模糊窺見未來某種“可能性”碎片的、極不穩定的“未來視”在隱隱作痛,他無比確信,近乎“知道”——那隻黑貓,絕對還“活著”!以某種形式,存在於某個地方,並且,其存在本身,必然與他,與芙芙,與雙子星算力中心的一切,有著無法割裂的、深層次的聯係。這並非猜測,而是一種近乎“事實”的認知,沉重地壓在他的心頭。
他輕輕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頂。手掌自然無法直接觸碰到那並無實體的、意念形態的“婚冠之戒”,也無法真的摸到趴在上麵的芙芙如果能摸到,那觸感想必也是完美仿真的絨毛)。但,通過那頂與他靈魂有著特殊聯係的王冠,他能無比清晰地“感受”到,從王冠之上,正傳來一陣陣溫暖而寧靜的、如同冬日壁爐旁小貓蜷縮酣睡時發出的、規律而輕微的“呼嚕嚕”般的能量波動。這波動平和、安詳,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如同最柔和的精神撫觸,輕輕熨帖著他因為警惕、疑惑與不安而微微繃緊的神經。這份來自芙芙或者說,來自“婚冠之戒”與芙芙結合後產生的某種共鳴)的寧靜反饋,讓他高速運轉、承受著巨大壓力的思維,得到了一絲極其寶貴的、短暫的舒緩與放鬆。
“不管怎樣,先離開這裡再說。”他用力甩了甩頭,仿佛要將腦海中那些糾纏不休的疑問、推測與不安的預感,如同甩掉水滴般暫時拋到腦後。他知道,在缺乏更多信息、更多線索的情況下,一味的猜測與擔憂隻會徒耗心神,甚至可能因過度緊張而影響判斷。實力,永遠才是應對一切未知變數、一切潛在威脅最堅實、最可靠的基石。而“芙芙”的出現,無論其背後隱藏著怎樣的謎團與因果,在現階段,無疑是一個巨大的、超乎想象的助力。至於那神秘消失、如同懸頂之劍般的黑貓,以及這背後可能存在的、更深層、更複雜的聯係與布局,隻能留待日後,隨著實力提升、線索浮現,再慢慢探尋、逐步破解了。至少,從目前所有的跡象來看,芙芙對他確實並無絲毫惡意,反而在主動“認主”,並嘗試以這種奇特的方式作為“特殊冠裝”棲息於“婚冠之戒”之上),融入他現有的力量體係之中,這本身就是一個積極的信號。
他最後深深看了一眼這處臨時選定的、被巨大熔岩岩柱環繞的死火山口內部藏身之所,將周圍焦黑的岩壁、空氣中飄浮的灰燼、地表細微的硫磺結晶等一切細節印記在腦海。然後,他迅速而精準地辨認了一下離開朱雀墓地、返回更安全區域的方向,身影如同鬼魅般,毫無征兆地一閃,便已從原地消失,隻留下些許被急速移動帶起的、微不可察的空氣渦流,很快被此地永恒灼熱的氣浪撫平、吞噬,再無痕跡。
而在他消失的瞬間,頭頂那枚無形王冠之上,那團毛茸茸的、雪白的、名為芙芙的小小身影,似乎極其輕微地動了一下。它並沒有睜大眼睛,隻是那雙閉合的、弧線優美的眼瞼,悄然睜開了一條比發絲還要細的縫隙。透過這條縫隙,一抹純淨到極致的、仿佛能洞徹虛實的湛藍眸光,如同深海中掠過的幽光,極其短暫地閃爍了一下,迅速掃過李飛消失的方向,以及這片空曠下來的、燃燒的焦土。隨即,那眼縫便重新徹底合攏,了無痕跡,仿佛剛才那一瞥從未發生。它調整了一下蜷縮的姿勢,將腦袋更舒服地埋進前爪蓬鬆的絨毛裡,繼續安然地、沉浸在那似乎永無止境的、溫暖而寧靜的沉眠之中,隻有那微弱而規律的、如同能量流轉般和諧的“呼嚕”波動,依舊透過王冠,若有若無地傳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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