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拉的行動力向來是星脈突擊隊裡最頂尖的。在宣布了“鑽石婚蜜月破壞……加入計劃”後,她立刻化身一位小小的戰略家,僅僅用了十分鐘,就在休息室的羊毛地毯上,用托爾沒吃完的餅乾渣和艾莉絲的彩色回形針,勾勒出了一幅“作戰地圖”。
“聽好了!”諾拉的紅發因為激動而微微顫動,她指著代表院長書房的兩個餅乾渣,“正麵強攻外公外婆是下策,他們肯定有一百種方法打發我們。所以,我們的戰術是——農村包圍城市!”這個詞是她偶然聽阿斯特爸爸講古代戰爭史時記下的,覺得特彆有氣勢。
艾莉絲認真地糾正:“根據地理分布,我們應該稱之為‘親屬關係網絡迂回戰術’。目標是利用情感杠杆,撬動決策核心。”
“對!就是這樣!”諾拉大手一揮,“我們要組成‘哭訴聯盟’,挨個去找莉維婭媽媽、阿斯特爸爸、珊瑚阿姨、布雷克叔叔……還有凱蘭爺爺!讓他們集體向外公外婆施壓!大人們最吃這套了,隻要我們夠可憐,眼淚夠多!”
托爾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但一想到要麵對那麼多大人,尤其是嚴肅的阿斯特爸爸,他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可是……諾拉,要是他們都不答應呢?”
“不可能!”諾拉信心十足,“我們這麼可愛!而且這是多麼合理的請求——一家人就應該整整齊齊!”
第一站:指揮官辦公室——莉維婭媽媽
他們首先找到了正在辦公室裡批改期末試卷的莉維婭。諾拉一頭紮進母親懷裡,用帶著哭腔的聲音控訴外公外婆的“殘忍行徑”。托爾在一旁配合地吸著鼻子,艾莉絲則條理清晰地陳述此次旅行作為實踐課的教育意義。
莉維婭放下羽毛筆,揉了揉眉心,看著眼前三個小豆丁。她歎了口氣,語氣溫柔卻不容置疑:“寶貝們,聽著,熔鑄鐵獄不是遊樂場。那裡即使在你外婆的治理下秩序井然,對你們來說也充滿了未知的風險。爸爸媽媽的紀念日,需要一些私人空間。這個假期,學院裡有好多好玩的活動等著你們呢。”
諾拉立刻反駁:“可是媽媽你小時候就跟珊瑚阿姨去過好多危險的地方!”
莉維婭笑了,捏了捏女兒的臉蛋:“那是因為我們當時已經長大了,而且……我們可沒帶著一群更小的小不點。不行,這件事沒得商量。”她的眼神裡帶著屬於“星脈突擊隊”隊長的決斷力。
第二站:訓練場——阿斯特爸爸
接著,他們在訓練場找到了正在指導高年級學生練習防禦魔法的阿斯特。阿斯特聽完孩子們七嘴八舌的請求後,表情甚至沒有一絲波動。
“規定就是規定。”他言簡意賅,“未成年學員,未經特許,不得前往高危位麵。洛德拉姆院長和貝拉女士的行程屬於私人事務。你們的請求,不予批準。”他頓了頓,看向一臉不服氣的諾拉,“諾拉,加練半小時‘冷靜咒’,有助於你平複情緒。”
第三站:魔法水族館——珊瑚阿姨與布雷克叔叔
珊瑚和布雷克正在水族館的透明隧道裡,觀察一隻新來的熒光水母。聽到孩子們的請求,珊瑚蹲下身,溫柔地擦掉托爾臉上剛才假哭時留下的餅乾屑:“小傻瓜們,熔鑄鐵獄聽起來就很熱很乾燥,對我的皮膚和頭發可不好。而且,你們不想留在學院陪我們嗎?布雷克叔叔答應這個假期教你們新的召喚術呢。”
布雷克在一旁憨厚地點頭,試圖用新法術吸引孩子們:“對啊對啊,我可以教你們召喚會跳舞的小火苗!比去看岩漿有意思多了!”
諾拉撇撇嘴:“小火苗哪裡都有,惡魔王國的燒烤可是獨一份!”這話主要是說給托爾聽的,希望能鞏固盟友。
第四站:星脈聖所門口——意外的援軍?
垂頭喪氣的三人組在回主城堡的路上,恰好遇到了正在一起安靜散步的墨菲和賽琳。小石頭也在,他剛剛結束晨課,額頭上還帶著細密的汗珠。聽完諾拉的“戰況彙報”,就連最膽小的墨菲也小聲說:“如……如果大家都去的話,好像……也沒那麼可怕了。”
賽琳用她純淨如湖泊的眼睛看著諾拉,輕輕點了點頭。
小石頭則撓了撓頭,他的東方思維讓他覺得偷聽和強行加入長輩的旅行似乎有些不妥,但“惡魔王國”和“冒險”這兩個詞對他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他猶豫地說:“諾拉姐,我們這樣……是不是有點不太禮貌?不過,要是有機會見識一下不同的武學文化,倒是很好的修行……”
諾拉立刻抓住話頭:“看!小石頭都心動了!這說明我們的行動是正義的!走,我們去求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人——凱蘭爺爺!”
第五站:鐵影工坊——凱蘭爺爺的沉默
凱蘭·鐵影正在他的工坊裡敲打一塊燒紅的金屬,火星四濺。高大的老人聽著孩子們這次是六人全集結)帶著最後希望的懇求,揮舞鐵錘的動作慢了下來。他古銅色的臉龐在爐火映照下顯得明暗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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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下鐵錘,拿起旁邊的毛巾擦了擦汗,目光掃過一個個充滿期盼的小臉,特彆是在看到自己的孫子托爾那圓溜溜的、幾乎要溢出淚花的眼睛時,他深深地歎了口氣。
“孩子們……”凱蘭的聲音有些沙啞,“不是爺爺不幫你們……熔鑄鐵獄那地方……”他似乎在斟酌用詞,“現在有貝拉管著,確實和以前不一樣了,沒那麼嚇人。但是……”
這個“但是”讓所有孩子的心都提了起來。
“但是,”凱蘭無奈地搖了搖頭,“沒有老莫點頭,誰也打不開去那兒的穩定傳送門。那是惡魔的領地,需要特定的惡魔法則……我,還有莉維婭他們,都無能為力。”
他並沒有像其他大人一樣直接拒絕,而是透露了一個關鍵信息,並且間接承認了熔鑄鐵獄並非龍潭虎穴。但這並沒有讓孩子們感到安慰,反而像是最後一絲希望也被掐滅了。連最強大的凱蘭爺爺都去不了,那豈不是徹底沒戲了?
巨大的失望瞬間淹沒了六個小不點。假哭變成了真哭,托爾第一個沒忍住,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墨菲和賽琳也開始小聲抽泣,艾莉絲緊緊抿著嘴唇,眼圈發紅,小石頭失落地低下了頭。諾拉看著哭泣的夥伴們,又看看一臉愛莫能助的凱蘭爺爺,一種前所未有的挫敗感和委屈湧上心頭,金豆豆也開始在眼眶裡打轉。
工坊裡隻剩下爐火的劈啪聲和孩子們壓抑的哭聲。凱蘭看著這群傷心欲絕的小家夥,粗獷的臉上充滿了複雜的情緒,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最終卻隻是化作了一聲更沉重的歎息。
諾拉日記:
失敗了!徹底失敗了!大人們組成了世界上最堅固的聯盟!莉維婭媽媽用“私人空間”打發我們,阿斯特爸爸用“規定”壓我們,珊瑚阿姨和布雷克叔叔想用“小火苗”糊弄我們!他們根本不懂熔鑄鐵獄燒烤的價值!凱蘭爺爺是唯一一個沒說“不行”的,可他也沒辦法帶我們去……原來大人們平時說的“最愛我們”,在“二人世界”麵前,這麼不堪一擊!托爾哭得好傷心,我的心也像被泡在冬天的瀑布裡,又冷又疼。難道我們的寒假,真的就要在堆雪人和召喚小火苗裡度過嗎?我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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