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宇聯合高級魔法學院的寒假,在六個小英雄大鬨“熔鑄鐵獄”、成功攪黃了院長洛德拉姆與副院長貝拉八十周年鑽石婚蜜月的壯舉後,終於迎來了尾聲。
開學前一天的傍晚,學院城堡在冬日稀薄的陽光下顯得格外寧靜,仿佛也剛從一場巨大的混亂中喘息過來。宿舍區的公共休息室裡,壁爐燃著溫暖的火焰,卻烘不散空氣中那一絲若有若無的、屬於硫磺和烈焰山的獨特氣息——這可以說是上次冒險的“紀念品”。
諾拉·暗焰趴在厚實的地毯上,下巴擱在一個柔軟的抱枕上,藍色的大眼睛盯著爐火,百無聊賴地晃著腳丫。她身上那件嶄新的、用熔鑄鐵獄特產“火浣紗”做的小裙子,顏色鮮紅如火,正是外婆貝拉在她們臨走時,又好氣又好笑地塞給她的“補償兼封口費”。
“唉——”諾拉拖長了調子,發出一聲飽含“假期綜合征”的歎息,“為什麼寒假這麼短?我感覺我們才剛從外婆的燒烤攤回來沒多久!”
是的,燒烤攤。在諾拉對那場冒險的總結裡,熔鑄鐵獄最令她念念不忘的,不是那些宏偉的惡魔殿堂,也不是那些奇特的熔岩景觀,而是貝拉外婆私人廚房後院那個號稱“全宇宙最辣”的烈焰燒烤攤。那味道,讓吃慣了石磐叔叔營養餐和小石頭東方點心的她,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嘿!諾拉!你看我這個!”托爾·鐵影的聲音如同小號般響起,打破了寧靜。他正努力地想把自己圓滾滾的身體塞進一件明顯小了一號的、閃著暗紅色金屬光澤的皮背心裡。那是熔鑄鐵獄一位矮人工匠大師送給他的“小勇士紀念品”,據說是用地獄火牛的皮鞣製的,防禦力驚人,但顯然低估了托爾假期裡增長的飯量。他憋得臉紅脖子粗,紐扣眼看就要崩飛。
“托爾!快脫下來!”艾莉絲·光鑄立刻放下手中正在擦拭的、一柄迷你的、散發著秩序光芒的禮儀小劍也是熔鑄鐵獄的紀念品,據說是用被淨化的惡魔領主指甲打磨而成),一臉嚴肅地衝過去,“《學院著裝規範》補充條例第三條明確規定,不得穿著可能對自身或他人造成傷害的緊繃衣物!而且,這很不雅觀!”
墨菲·湧歌小聲地對身邊安靜看畫的賽琳·歐申納斯說:“其……其實,那背心的顏色,很像深海裡會發光的紅珊瑚……”賽琳聞言,眨了眨純淨的大眼睛,伸出手指輕輕碰了碰墨菲手裡一顆溫潤的、散發著微弱熱量的地獄火珍珠——這是貝拉送給墨菲的禮物,讓她在陸地上也能感受到一絲海洋的暖意。
小石頭則盤腿坐在窗邊的墊子上,正對著一塊光滑的黑色火山石運氣。他的動作緩慢而富有韻律,與屋內其他人的躁動形成鮮明對比。這是他每天必修的功課,用他的話說,叫“平息心火,回歸本源”。從那個充滿熾熱能量的惡魔領地回來,他感覺體內的“氣”都活躍了不少,需要好好調理。他旁邊放著一個精致的小陶罐,上麵貼著“特製——降火涼茶”的標簽,是苦玄大師怕他“上火”,特意讓他帶來的。
“我說,”諾拉翻了個身,仰麵躺著,看著天花板上模擬的、緩緩流動的星雲,“你們說,外公和外婆消氣了嗎?我們走的時候,外公的臉黑得跟塊炭似的,頭頂好像都在冒煙!比熔鑄鐵獄的煙囪還厲害!”
她指的是洛德拉姆院長。當六個小家夥在貝拉外婆的燒烤攤旁,如同神兵天降般出現在正準備享受浪漫二人世界的院長夫婦麵前時,洛德拉姆臉上那副表情,諾拉覺得她可以記一輩子——那是一種混合了極度震驚、威嚴掃地、以及對外婆貝拉那“我就知道會這樣”的幸災樂禍表情的無可奈何,最終醞釀成的、足以讓地獄火都凍結的“終極秩序之怒”。
托爾終於放棄了那件背心,氣喘籲籲地坐在地上,撓頭道:“應該……沒事了吧?貝拉外婆不是還請我們吃了好多好吃的嗎?還送了我們禮物!院長爺爺……嗯……他最後不是也沒說什麼嘛……”他的聲音越說越小,顯然底氣不足。洛德拉姆院長當時的“沒說什麼”,比任何咆哮都更具壓迫感。
艾莉絲認真地糾正道:“根據我的觀察,洛德拉姆院長當時的情緒狀態更接近於‘無語凝噎’。貝拉副院長的行為則屬於‘典型的混沌陣營乾預’。而且,我們是通過非正常渠道,即曾祖阿斯莫德和凱蘭·鐵影爺爺私自開啟的傳送門進入受限位麵,嚴格來說屬於嚴重違紀行為。”她雖然這麼說著,但眼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那場冒險顯然也顛覆了她不少規則認知。
“可是,”墨菲怯生生地開口,抱緊了懷裡的火珍珠,“阿斯莫德曾祖和凱蘭爺爺……他們好像很開心我們去找院長他們?”她回想起當時,阿斯莫德諾拉和外公對星脈守護者的稱呼)打開傳送門時,那帶著幾分頑皮和縱容的笑容,以及凱蘭爺爺拍著胸脯保證“放心去!老洛不敢把你們怎麼樣!”的豪爽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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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石頭緩緩收功,吐出一口悠長的氣息,睜開眼睛,黑亮的眸子裡帶著笑意:“石磐師兄說,老人家隔代親。阿斯莫德前輩和凱蘭老爺爺,大概是太喜歡諾拉和托爾了。”他頓了頓,補充道,“而且,貝拉師叔……嗯,貝拉副校長,她看起來確實玩得很開心。”他想起貝拉看到他們時,那毫不掩飾的、如同發現新玩具般的燦爛笑容,以及隨後熱情洋溢的招待,仿佛他們的闖入才是蜜月最精彩的環節。
諾拉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用力點頭:“沒錯!外婆最高興了!她還說我們乾得漂亮,治好了外公的‘老古板僵硬症’!”她模仿著貝拉的語氣,逗得大家都笑了起來,連艾莉絲都忍不住抿了抿嘴。
然而,笑聲過後,一絲微妙的擔憂還是浮上心頭。明天就開學了,就要直麵那位被他們打擾了“八十年才一次”的鑽石婚蜜月的外公院長了。雖然外婆站在他們這邊,雖然曾祖和凱蘭爺爺是“幕後推手”,但洛德拉姆院長的秩序之怒,可不是鬨著玩的。
“唉,”諾拉又歎了口氣,這次帶上了點真實的憂愁,“不知道明天開學典禮,外公會不會在全體師生麵前點名批評我們?然後罰我們打掃整個學期的……嗯……所有廁所?”她的小臉皺成了一團。
托爾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臉都白了。艾莉絲已經開始飛速翻閱腦海中的《學院法典》,尋找可能麵臨的處罰條款。墨菲往賽琳身邊縮了縮。連小石頭都露出了“那可不妙”的神情。
就在這時,休息室的門被輕輕推開了。一股淡淡的、令人安心的點心香氣飄了進來。穿著圍裙的石磐端著一個大盤子走了進來,上麵擺滿了剛剛烤好的、形狀可愛的動物小餅乾和熱氣騰騰的花草茶。
“怎麼了?一個個都像被霜打過的茄子?”石磐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沉穩,帶著一種能撫平所有焦躁的力量。他將點心放在茶幾上,目光溫和地掃過六個孩子。
“石磐叔叔!”諾拉像看到了救星,撲過去抱住他的胳膊,“明天開學,外公會不會狠狠懲罰我們啊?我們不是故意要打擾他和外婆的蜜月的!是……是冒險的指引!”她開始胡亂用詞。
石磐看著諾拉那副可憐兮兮又古靈精怪的樣子,臉上那慣常的、如同磐石般冷硬的表情,幾不可察地融化了一絲。他輕輕拍了拍諾拉的頭,又看了看其他幾個豎起耳朵的孩子。
“院長有他的規矩。”石磐的聲音平緩,聽不出什麼情緒,“但……”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用詞,“貝拉副校長今天下午,往院長辦公室送了三次她親手烤的、加了三倍烈焰椒的惡魔餅乾。”
孩子們愣了一下,隨即,諾拉最先反應過來,眼睛猛地亮了!貝拉外婆這是在用她的方式“鎮壓”外公啊!
石磐看著他們瞬間由陰轉晴的小臉,不易察覺地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個極淡極淡的、幾乎看不見的弧度。他拿起一塊小兔子餅乾,塞進諾拉手裡。
“先把肚子填飽。明天的事,明天再說。”他頓了頓,補充了一句,聲音裡帶著一絲幾不可察的調侃,“畢竟,你們連熔鑄鐵獄都敢闖,院長的開學典禮,應該也不算太可怕。”
說完,他轉身離開了休息室,留下六個麵麵相覷、繼而忍不住嘻嘻哈哈笑起來的孩子。是啊,他們可是連惡魔主母的燒烤攤都蹭過飯的“學院突擊隊”!有什麼好怕的!
爐火劈啪作響,寒假最後的夜晚,在點心香氣和重新燃起的勇氣中,緩緩流淌。然而,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期待著,又帶著一絲忐忑:明天,當秩序鐘聲敲響,麵對那位被攪了蜜月的院長外公,他們的新學期,將會以怎樣“精彩”的方式拉開序幕?
諾拉的日記結尾:
“星穹曆,回響時代,三年級下學期開學前夜。晴才怪!心裡有點陰天!)
寒假最後一天了!滿腦子都是熔鑄鐵獄的燒烤味和外公那張黑得像鍋底的臉!雖然外婆、老莫曾祖和凱蘭爺爺都給我們撐腰,但明天就要直麵外公的‘秩序審判’了,還是有點點心慌慌……
不過石磐叔叔說得對!我們可是經曆過熔鑄鐵獄大冒險的勇士!連惡魔領主外婆)的辣椒都不怕,還怕院長的訓話嗎?嘿嘿。
而且,外婆居然給外公送了三倍辣的餅乾!這絕對是警告!外公要是敢罰我們,估計今晚連臥室門都進不去!哈哈,突然覺得外婆才是學院真正的‘混沌大魔王’!
好吧,不想了!托爾在搶最後一塊小熊餅乾!我得去保衛我的零食了!新學期,我們來啦!希望外公的怒火已經被外婆的辣椒餅乾澆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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