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當模擬的“晨光”透過水母窗幔灑入客房時,星光突擊隊的成員們陸續醒來。得益於院長那“特效安眠藥”般的校規誦讀,他們總算從昨晚那場“盛宴後遺症”中恢複了過來,雖然胃部仍有些許飽脹感,但精神已然煥發。
在享用了一頓清淡卻精致的深海早餐主要是各種有助於消化的海藻粥和水果)後,波塞留斯國王熱情地提議,由歐申那斯和厄喀德那帶領大家前往深海國度最神秘、最壯麗的自然奇觀——位於皇宮後方、通往無儘海溝的“深海之淵”遊覽。這立刻得到了所有學生尤其是諾拉)的熱烈響應。
深海之淵的景象,與皇宮的華美和市井的熱鬨截然不同。這裡是純粹的、令人心生敬畏的自然偉力之作。巨大的海溝如同星球的一道傷疤,深不見底,兩側是陡峭的、覆蓋著發光苔蘚和古老藤壺的岩壁。無數奇形怪狀、散發著幽藍或慘綠光芒的深海生物在淵中緩緩遊弋,如同幽靈般靜謐。巨大的、如同透明紗幔般的發光水母群,如同瀑布般從上方垂落,將整個深淵映照得光怪陸離,充滿了夢幻般的色彩。
“哇——!”諾拉再次發出了標誌性的驚歎,騎著租來的、溫順的發光鰩魚,在安全區域內興奮地穿梭,試圖去觸碰那些巨大的水母被艾莉絲嚴厲製止)。托爾和石崚則進行了一場無聲的“深潛競賽”,看誰能下潛到更深的、被允許的深度。墨菲和賽琳被一群閃爍著星光的、如同迷你銀河般的小魚群包圍,開心地笑了起來。瓦爾基裡和維倫娜也放鬆了許多,維倫娜甚至用月華之力凝聚出幾個光球,吸引了一些害羞的發光小生物前來互動。
孩子們的笑聲和驚歎聲,在這片寂靜的深淵中回蕩,為這壯麗而略顯陰森的景色注入了無限的生機。
然而,有一個人,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那就是我們的洛德拉姆院長。
他騎在一頭看起來最為穩重、鱗片都透著古老氣息的海龜坐騎上,跟在隊伍的最後方。按理說,麵對如此罕見的地質奇觀,身為曆史學家和博學者的他,本應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興奮,拿著記錄本寫寫畫畫才對。
但此刻,他的目光卻很少停留在那些億萬年形成的岩層或是奇特的發光生態係統上。他的眉頭微蹙,眼神時不時地、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飄向正在前方嬉戲的學生們——更準確地說,是時不時地瞟向諾拉·暗焰……以及她那個鼓鼓囊囊的、據說裝著“星穹笑話機”的魔法口袋。
他的內心正在進行著激烈的、無聲的辯論:
學術理性一方:“荒謬!簡直荒謬!探索上古之廳,揭開世界起源之謎,竟需要依靠‘歡笑’這種不可控、不嚴肅、不學術的情感?厄喀德那的數據模型會不會出錯了?或許有彆的能量共鳴方式,比如……深度冥想?或者某種古老的祭祀儀式?”
現實需求一方:“但厄喀德那的數據從未出過大的偏差……‘歡笑共鳴’是目前唯一符合邏輯的鑰匙。難道真要……依靠那個小丫頭的玩具?我,洛德拉姆,寰宇魔法學院的院長,站在遠古遺跡前,要求一個學生講笑話?這畫麵……光是想想就令人窒息!”
嘗試預演:“或許……我可以先自己練習一下?‘笑’……該怎麼自然地笑?”想到這裡,院長下意識地扯動了一下嘴角,試圖露出一個“和藹可親”的笑容。然而,這個努力擠出的笑容,配合他此刻心事重重的表情,落在恰好回頭看他一眼的石崚眼裡,簡直比深淵裡的燈籠魚還要詭異和驚悚,嚇得石崚趕緊轉回了頭。
觀察分析:“諾拉那個笑話機……究竟有多大威力?上次在皇宮,那個關於海星的冷笑話,似乎……確實引發了一些效果。雖然主要是靠我……呃……率先打破僵局。但那種‘笑’,算得上是‘無垢的歡笑’嗎?”
諾拉顯然也注意到了院長爺爺的異常。她騎著鰩魚溜到艾莉絲身邊,小聲嘀咕:“艾莉絲,你發現沒?院長爺爺今天好奇怪哦,老盯著我的口袋看,眼神直勾勾的,還……還對著石崚怪笑!他是不是昨晚吃壞東西了?還是校規念多了,把腦子念卡住了?”
艾莉絲推了推眼鏡,冷靜地分析:“院長心率平穩,魔力波動正常,排除生理病變。根據行為心理學,其注意力持續偏離主要觀測目標地質奇觀),反複聚焦於特定次要目標你的口袋),並伴隨不自然的麵部肌肉活動嘗試微笑),極有可能是在進行複雜的心理鬥爭或任務預演,其核心矛盾點很可能與厄喀德那老師昨晚提及的‘上古之廳’激活條件有關。”
諾拉恍然大悟,眼睛一亮:“哦!我懂了!院長爺爺是想用我的笑話機,但是又不好意思開口!哈哈,看他那糾結的樣子!太好玩了!”
於是,在接下來的遊覽中,諾拉故意時不時地拍拍自己的口袋,或者做出要拿東西的樣子,然後偷偷觀察院長的反應。果然,每當她有所動作,院長看似在眺望深淵的目光就會瞬間銳利地掃過來,帶著一絲緊張和……期待?但當諾拉隻是掏出個海藻餅乾時,院長又會迅速移開目光,裝作若無其事,隻是耳根會微微泛紅。
這場無聲的、充滿誤解和期待的“心理博弈”,在壯麗的深海之淵背景下,悄然進行著。院長在“學術尊嚴”與“曆史真相”之間痛苦搖擺,而諾拉則樂此不疲地欣賞著院長爺爺罕見的“窘迫”。所有人都不知道,一場由笑話引發的“風暴”,即將在古老的“上古之廳”前上演。
諾拉的深海日記院長不對勁)
深海之淵太酷了!像另一個世界!但是院長爺爺今天超級不對勁!老是偷瞄我的口袋!還對著石崚露出恐怖的笑容!艾莉絲說他在心理鬥爭,想用我的笑話機又不好意思!笑死我了!看他糾結的樣子,比看發光水母還有趣!嘿嘿,要不要主動“幫”他一下呢?——諾拉·暗焰憋壞水中)
洛德拉姆院長的考察日誌心神不寧)
深海之淵地質結構典型,生物群落獨特,具較高研究價值。然……心緒不寧,難以專注。‘歡笑鑰匙’之說縈繞心頭。觀察目標‘諾拉·暗焰’及其關聯物品‘星穹笑話機’,其潛在效能評估……難以量化。嘗試進行麵部肌肉適應性訓練微笑),反饋不佳,且引發不必要的關注石崚受驚)。此法可行性存疑,心理障礙係數過高。或需尋找替代性情感激發方案?然數據模型指向明確……唉,難題!——洛德拉姆院長焦慮學術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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