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東旗艦上,周瑜指尖輕撫麵頰傷痕。
漢津一箭之仇,今日定當百倍奉還!
周瑜嘴角揚起勝券在握的冷笑。
"呼!"
突然之間,
原本向北飄動的戰旗猛地轉向,直指南麵。
風向驟變!
三十艘衝向曹軍的火船被風勢反推,竟朝自家艦隊撞來。
"風向怎會突變?"
周瑜的笑容僵在臉上,失聲驚呼。
他猛然扭頭望向南岸祭壇。
那臥龍不是算準今日必有南風?
明明南風已起,此刻為何突轉北向?
"曹樹明知南風起,卻仍派水軍迎戰,甚至備好火船..."
"難道他也通曉天象,預知風向會變?"
"若真如此,這暴徒的占星之術豈非更勝孔明?"
周瑜心神劇震,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此時曹軍戰船上爆發出震天喝彩:
"子昭將軍竟能預判天象,真乃神人!"
甘寧挺戟高呼:"北風已至,放出火船!"
數十艘火船借著風勢撲向江東艦隊。
"轟!"
首艘戰船被烈火吞噬,
江東士卒哭喊著跳船逃命。
戰船失控,在北風裹挾下紛紛調轉船頭,接連撞向己方艦隊。
一艘!
十艘!
三十艘!
短短片刻間,燃燒的戰船悉數衝入敵陣,將避之不及的戰艦接連點燃。江麵上回蕩著江東將士的哀嚎,衝天火光映紅了暮色蒼穹。
"可惱!可惱!"
"我江東周郎,今日竟遭豎子戲耍!"
周瑜怒擊船舷,指節發白。
潘璋聲音發顫:"都督,敗局已定,速退!"
話音未落——
一艘燃燒的鬥艦猛然撞上樓船。
轟然巨響中,無數江東士卒被掀入江水。周瑜踉蹌倒地,被潘璋急扶而起。抬眼望去,樓船前甲板已化作火海。
"末將護送都督換乘走舸!"潘璋雙目赤紅。
"本督誓與旗艦共存亡!"周瑜嘶聲喊道。
潘璋不由分說拽著周瑜奔向舷側。這位都督嘴上喝罵著"大膽潘璋",腳下卻跑得比部將還要急促。
就在登舸之際——
燃燒的桅杆轟然折斷。那麵焦黑的"周"字帥旗,不偏不倚拍在周瑜麵門。
烈焰撲麵,周瑜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潘璋慌忙扯下他臉上燃燒的軍旗,卻為時已晚。昔日俊美的容顏已成焦黑爛肉,猙獰可怖。"我的臉!"周瑜發瘋般嚎叫。潘璋顧不得安撫,拽著他就往小舟逃去。
長江水麵化作火獄,江東戰船儘數焚毀。北岸曹軍爆發出震天喝彩。龐統恭敬長揖:"天象變幻皆在將軍股掌之間,統拜服。"曹樹漠然揮手:"周瑜必逃往柴桑,傳令三軍水陸並進!"
南岸祭台上,諸葛兄弟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呼嘯的北風裹著火船倒卷而來,眨眼間吞沒整支江東水師。當周瑜旗艦燃起衝天大火時,諸葛亮才猛然驚醒。"怎會...怎會突然變風?"他聲音發顫。諸葛瑾麵如死灰:"莫非...我們算錯了?"
冷汗順著諸葛亮額頭滑落。他忽然瞳孔驟縮,如墜冰窟:"曹賊明知南風還敢...我們中計了!"
“除非,他料到今日會刮北風!”
“並且還是由南風轉為北風!”
“莫非,他也通曉觀星之術,甚至比我更勝一籌?”
諸葛亮低聲自語,麵容因驚怒而扭曲。
“你是說,那曹賊也擅長觀星之術?二弟你未能推算出南風轉北風,他卻料到了?”
諸葛瑾也神色駭然,難以置信。
良久,諸葛亮長歎一聲。
“此賊武藝不遜呂布,詭計多端,竟還精通觀星術!”
……
“我雖恨他,卻不得不承認,此賊確實是當世奇才。”
“若不除掉此賊,曹操那奸雄必將得天下!”
諸葛瑾愈發慌亂,聲音嘶啞:“那我們現在該如何是好?”
“周瑜已敗,無力再取荊州,隻能退守柴桑,我們也隻能撤離。”
諸葛亮歎息著,轉身黯然走下祭壇。
他雖強作鎮定,卻已心神不寧。
稍一分神,腳下踩空,跌坐在台階上,連羽扇也摔落在地。
“二弟!”
諸葛瑾急忙上前攙扶。
“我無礙,走開!”
諸葛亮惱羞成怒,一把推開兄長。
“曹樹,我尚未輸!這天下,絕不會讓你曹家叔侄奪走!”
諸葛亮咬牙立誓,搖晃著站起身,拂去衣上塵土,昂首離開祭壇。
諸葛兄弟與營中江東軍連夜棄營,逃往柴桑。
江東軍倉皇潰逃。
曹樹則率水陸大軍沿江東進,緊追不舍。
兩日後,柴桑以西。
昏暗船艙內,周瑜緩緩揭下臉上紗布。
輕輕觸碰,灼傷的痕跡清晰可見。
他心中忐忑,顫抖著拿起銅鏡。
鏡中——
鏡中映出一張扭曲猙獰的麵容。
昔日的江東美周郎,如今已成“江東鬼周郎”。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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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樹,你毀我容貌,我周瑜不殺你,誓不為人!”
船艙內回蕩著沙啞的怒吼,聲如泣血。
怒火攻心,周瑜眼前一黑,重重栽倒在地。
親衛和醫官慌忙衝上前,將他抬上木榻。
許久,周瑜才緩緩睜眼。
容顏儘毀,痛徹心扉,但他強壓怒火,咬牙道:
“柴桑已不可守,傳令全軍,退往皖口!”
潘璋正要離去,周瑜猛然喝住他:
“慢!你帶一隊人馬去柴桑,把喬家父女‘接’出來。”
潘璋會意,卻聽周瑜陰冷補充:
“若遇曹軍追擊……直接殺了小喬。”
“本都督得不到的,曹樹也休想染指!”
潘璋背脊一涼,匆匆領命退下。
周瑜喘著粗氣,鬼使神差又摸向銅鏡——
“砰!”
鏡麵碎裂,映著那張支離破碎的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