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沉聲道:"烏巢已失,袁紹敗局已定,爾既被擒,何不歸順於孤!"
他素來愛才,欲收服這員猛將。
【烈酒澆喉】
顏良脖頸青筋暴起,鐵鏈錚錚作響:"亂臣賊子的勾當,我顏良寧死不為!"
曹操指尖摩挲著刀柄,忽聽得身後傳來沙沙甲胄聲。曹樹按劍上前時,正撞上顏良淬血般的目光:"要某向殺少主之人屈膝?笑話!"
"伯父。"曹樹忽然輕笑,"這匹烈馬,不如讓侄兒來馴?"
帳外秋風卷著殘火,將顏良的冷笑撕得粉碎。卻見曹樹驟然縱聲長笑,那笑聲似鋼針紮進顏良耳中:"好個河北名將!袁本初用你時當盾牌,棄你時如敝履——"
"住口!"
"昨夜烏巢火起時,許攸可曾為你分說半句?"曹樹靴底碾碎地上炭渣,"逢紀郭圖爭功,倒叫你殿後送死!"
顏良瞳孔驟縮。記憶裡那些壓低的譏笑、軍報上莫名消失的功勞,此刻竟被一刀刀剖開。
"袁紹二子奪嫡,河北士族與汝潁黨人早將陣營劃得清清楚楚。"曹樹突然揪住他染血的領甲,"你裝聾作啞這些年,真當旁人都瞧不見?"
鐵鏈嘩啦劇震。顏良喘息著,眼前浮現出那日慶功宴上——自己敬的酒,終究沒能遞到主公案前。
曹樹冷冷一笑:"顏良,你口口聲聲要為袁紹赴死,可那袁紹此刻隻怕恨不得你早早戰死,留你性命反倒成了他的恥辱!"
此言一出,顏良後頸發涼,冷汗涔涔。他望向曹樹的目光,如同直視鬼神。
"可笑!堂堂河北名將,竟要為這等庸主陪葬?"曹樹眼中寒芒乍現,"你這般愚忠,與那關羽有何分彆!"
話音未落,曹樹猛然轉身,劍鋒直指身後之人:"而今真正的雄主就在眼前——我叔父曹孟德。歸順他,是你最後的明智之選。"
龍淵劍映著冷光,曹樹殺氣凜然:"生或死,你自己選。"
無聲的提示在曹樹腦海閃過:【威服】生效,顏良對袁紹的忠誠正飛速瓦解——90...81...65...59!
沉默許久,顏良終於抬頭,抱拳高聲:"曹將軍一語驚醒夢中人!袁紹確非明主,末將願降!"
帳內眾人皆驚。曹操眼中讚許之色更濃:"曹樹寥寥數語竟能令顏良歸心,果然不凡。"
誰知顏良突然話鋒一轉,單膝跪地:"然末將隻降曹將軍一人!是您生擒於我,亦是你點醒於我,顏良此生隻認您為主!"
這突發之言,令在場文武紛紛變色。
「顏良這廝莽撞無禮,竟給子昭公子出難題,若處置不當,隻怕會惹主公不快。」
郭嘉心中憂慮。
在座文武亦作此想。
「叔父惜你才乾,方給你歸順機會,你豈配討價還價!」
「要麼降我叔父,要麼當場領死!」
曹樹橫握龍淵劍,殺意凜然。
他雖行事霸道,常擅殺世族。
卻深知曹操本就防範世族,故而對他所為睜隻眼閉隻眼。
但這不意味著他真敢恣意妄為,不將曹操放在眼裡。
顏良當眾宣稱隻降他而不降曹,此等犯忌之事,縱使曹操胸襟再廣,也絕難容忍。
曹樹自然不應允。
聞得此言,郭嘉暗鬆口氣,微微頷首。
眾人目光投向曹操。
皆以為曹操會勃然大怒,下令誅殺顏良。
「好!」
曹操卻展顏笑道:「既是你收服之人,我便準他隻降於你,做你家將!」
此言既出,眾人皆驚,疑為聽錯。
「主公竟允那顏良隻降子昭公子?」
「古來降將豈有不降君主之理?主公此舉當真前所未聞。」
「主公待子昭公子恩寵至此,真比親子更甚!」
群臣暗暗稱奇,望向曹樹的目光難掩豔羨。
曹樹亦顯詫異,拱手道:「叔父,此事恐有不妥。」
「我說無妨便無妨!」
曹操大手一揮,爽朗笑道:「往後你俘獲之將,儘可自行收降,無須再報。」
此言一出,帳中眾人愈發驚詫。
「老孟待我當真信任,怕是親兒子也無此殊遇吧?」
曹樹暗自思忖。
曹操性情率直,此番言語必是真心。
曹樹坦然領命:“多謝叔父信任!”
曹操暗自讚許:“不虛偽推辭,不愧是我兒,有我之風。”
隨後,曹樹冷視顏良:“你可願將性命交予我手,為曹家基業赴湯蹈火?”
顏良慨然應誓:“願隨將軍,萬死不辭!”
曹樹滿意頷首,令其退下養傷。
曹操大悅,設宴慶賀烏巢大捷。宴席歡暢之際,魏延悄然入帳,遞上密報。
曹樹閱罷冷笑:“袁紹猶不死心,那就再補一刀。”
正欲進言,親衛來報:“主公,許攸於營外求見,望主公親迎。”
許攸之名令曹樹眉梢微動——烏巢已破,此人竟仍來投,倒是有趣。
曹操欣然道:“許子遠必攜機密而來,速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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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衛遲疑:“許先生言,須主公親迎方肯入營。”
眾將聞言,麵現慍色。
"也罷,我去見他。"
曹孟德眉間掠過一絲陰翳,卻強自按下,起身出帳相迎。
眾人隨行至營外。
許子遠獨自立於轅門外,負手昂首,神色倨傲。
"子遠兄終肯移駕,當真令人望眼欲穿。"
見得故交,曹操眼中慍色稍霽,含笑上前。
許攸竟不施禮,隻撚須笑道:"阿瞞,彆來無恙。"
——曹阿瞞!
此等冒犯之稱,縱是曹子孝這般宗親亦不敢出口。
諸將怒目而視,卻無人敢言。
"確已久違。"
曹操喉間滾過暗火,仍強作笑意:"風露漸重,且入帳敘話。"
遂執其腕並行入營。
許攸受此禮遇,麵上愈顯驕矜。
中軍帳內,賓主落座。
"子遠素有良謀,此番來投,必攜破袁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