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張合踉蹌進帳,嘶聲喊道:"曹樹將至,請速渡河北撤!"
砰!
袁紹一拳砸在桌案上,木紋震顫,悲憤在他的臉上如火蔓延。
四世三公的榮耀,天下諸侯之首的威名,如今竟被曹樹碾作塵土!
“曹樹豎子,毀我基業!”他仰天嘶吼,喉間滾著腥甜,“蒼天無眼!袁本初何罪,偏叫這惡鬼來索命?!”
帳幔被他的怒吼震得簌簌作響。
此處““勝敗尋常事。”劉備的聲音忽然切入,如溫茶澆在灼鐵上,“河北沃土千裡,百萬生民皆仰袁公。暫斂鋒芒,來日雪恨未遲。”
話是體麵話,台階鋪得光鮮。
袁紹的拳頭鬆了又緊:“吾誓與此地共存亡!”可脊梁早已佝僂。
劉備餘光掃向張合。
鎧甲鏗鏘聲起。“末將得罪了!”張合一揮手,親衛架起袁紹便走。
“逆臣!放開——”叫罵聲漸遠,掙紮的衣袖卻軟軟垂落。
潰逃的袁軍像決堤的濁流,二十萬雙草鞋踩爛了旌旗。曹軍的刀鋒追著他們,在黃河邊才堪堪收起獠牙。
北岸,袁紹的八百殘騎奔向黎陽,影子被夕陽拉得細長如鬼。
二十萬袁軍折損殆儘,屍橫遍野,不知所蹤者不計其數。
曹軍缺乏渡船,北岸黎陽尚有袁軍萬餘駐守,鏖戰後的曹軍已成疲憊之師,無力繼續北渡。
曹操遂鳴金收兵,各路將士滿載戰利,凱旋歸營。
夕陽染紅天際。
營門外,曹操親自迎接得勝歸來的曹樹。
"叔父,我等已將袁紹逐回河北,黃河南岸郡縣儘數收複,特來複命!"
曹樹利落下馬,抱拳朗聲稟報。
"好!甚好!"
曹操翻身下馬,疾步上前攙起愛侄。
他輕拍曹樹肩甲,眼中滿是欣慰。此刻胸中激蕩,縱有萬語千言,卻難訴衷腸。
曹樹從容笑道:"叔父曾言戰後要痛飲,不知美酒何在?"
曹操先是一愣,隨即開懷大笑:"來人!取我珍藏杜康!今日定要與曹樹一醉方休!"
叔侄相視而笑,攜手步入中軍大帳。
慶功宴上,曹樹與幸存將領們觥籌交錯,共慶輝煌戰績。
"稟主公,袁紹帳中搜出密信一箱,皆各地官吏與世家勾結袁紹之證,請主公定奪。"
郭嘉命親兵抬入木箱。
帳內頓時鴉雀無聲,眾人目光齊聚曹操。
私通敵軍乃十惡不赦之罪。
昔日曹操勢弱,尚可隱忍不發。
如今官渡大捷,正是清算之時。
眾將暗自揣度,許都內外恐將再起波瀾。
曹操眉頭深鎖,緩步來到木箱前。
他拾起一封密信,指尖微頓。
沉吟良久,終將信箋放回原處。
"全部焚毀。"
曹操背對眾人,輕輕揮手。
帳中諸將儘皆失色。
“主公難道不依照這些密函,逮捕那些私通袁紹的叛徒,將他們關押問罪嗎?”
郭嘉忍不住追問。
曹操長歎一聲:“當初袁紹勢大,連我都難以預料勝負,他們畏懼袁紹威勢,想要自保也是人之常情,都燒了吧。”
郭嘉頓時明白過來。
曹操是見信件眾多,勾結袁紹的世家官員不在少數,若真要嚴查,勢必引發動蕩。
與其如此,不如不予追究,彰顯曹操的寬宏氣度。
郭嘉理解了曹操的難處,便輕歎一聲,命人將信件抬出去焚毀。
“且慢!”
一個冷厲的聲音突然喝止了郭嘉。
曹操回頭一看,隻見曹樹快步上前,眼中寒光閃爍。
“叔父念及他們的自保之心,想要寬大處理,侄兒明白。”
“但這些官員,拿著叔父的俸祿,卻在官渡決戰的關鍵時刻,暗中勾結袁紹,此等行徑,實在卑劣至極!”
“侄兒以為,叔父即便要寬恕,也當處決一批,以儆效尤!”
“否則,叔父如何對得起那些在前線為曹家拚死血戰的將士!”
曹樹憤慨激昂的話語在大帳中回蕩。
“子昭說得對!”
曹仁猛然起身,怒道:“不僅要殺,更要殺幾個聲名顯赫之徒,唯有如此才能讓他們徹底畏懼,不敢再生異心!”
曹仁一帶頭,曹洪、曹純等曹家眾將紛紛起身附和。
眾人皆支持曹樹,主張嚴懲不貸。
“曹樹所言極是!”
曹操眼中亦泛起殺意,冷冷道:“私通袁紹的必是那些世家名流,他們向來輕視我曹孟德,若不殺得他們人頭滾滾,如何讓他們徹底臣服!”
隨後,他看向曹樹,問道:“子昭,依你之見,該如何處置?”
“很簡單,就看誰運氣較差了。”
曹樹冷笑一聲,隨手從箱中抓起一疊密信。
曹操撫掌大笑:"好個雷霆手段!子昭,持我令牌速返許都,將那些私通袁紹的叛臣滿門誅絕!"
"侄兒遵命!"
是夜,曹樹飲罷慶功酒,率領玄甲鐵騎連夜南下。
許都城中,曹植正與名士楊修對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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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官渡大捷!征東將軍連焚烏巢、白馬,儘毀袁軍糧草。袁紹潰敗北逃,我軍已取得全勝!"家仆歡天喜地奔入稟報。
啪嗒——
楊修指間白子跌落棋盤,眼底閃過一絲驚惶。
"父親竟真的大獲全勝!樹兄果真是韓信轉世,短短數日便助父親擊潰二十萬袁軍!"曹植擊節讚歎。
"袁公兵敗?那曹樹..."楊修喃喃自語,冷汗涔涔而下。
"德祖,如此喜訊為何反見憂色?"曹植疑惑。
楊修強作笑顏:"在下隻是驚歎子昭公子神機妙算,竟能力挽狂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