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光飛濺中,幾名族人首級滾落在地,溫熱血珠濺上她蒼白的麵頰。
最後一絲猶豫,被這血腥場景徹底碾碎。
“亂世浮萍,苟活已是萬幸...”
她幽幽輕歎,柔聲應道:“承蒙將軍垂憐,妾身願終身侍奉。”
不出所料。
“識時務者為俊傑,你配活著。”
曹樹縱聲大笑,向她伸出布滿老繭的手掌。
諸葛鈴雙頰泛起紅暈,猶豫片刻,終是將纖纖玉手落在曹樹掌中。
曹樹稍一用力,便將她輕盈提起,安置於馬鞍前座。他催動駿馬,直往軍營方向疾馳而去。
夜幕降臨。
鄭和船隊緩緩泊岸,數千名四姓俘虜被押解上岸。滿麵塵灰的諸葛亮也被推出船艙,重新踏上海港土地。
火光映照下,海岸線已遍布屍骸。諸葛亮心知肚明,這些都是未能逃脫的世家子弟。他暗自咬牙,胸中怒火翻騰。
"休要多言,將軍正候著呢。"甘寧連推帶搡,押著諸葛亮前往中軍大帳。
"鬆手!我自會進去!"諸葛亮掙脫束縛,強作鎮定,整了整衣冠,負手挺胸邁入大帳。
帳簾掀起刹那,諸葛亮猛然僵住,瞳孔驟縮,原本從容的麵容瞬間扭曲。
他赫然看見長姐諸葛鈴正依偎在曹樹懷中,眼波流轉間,正端著酒杯侍奉曹樹飲酒。
"她竟還活著?"
"竟在服侍仇敵?"
"莫非......"
諸葛亮渾身血液凝固,滿心憤懣幾乎衝破胸膛,牙齒咬得格格作響。
"鈴兒,看是誰來了。"曹樹攬著佳人香肩,酒杯遙指帳前。
諸葛鈴回首,正對上諸葛亮噴火般的目光。霎時,棧橋上被至親棄如敝履的畫麵重現眼前,怨毒之色在她眸中驟然閃現。
“我不認得那人。”
諸葛鈴神色冷淡,眼皮也未抬一下。
她轉而端起酒杯,含笑遞至曹樹唇邊:“方才辛苦夫君了,這杯酒敬你。”
曹樹爽快一飲而儘。
諸葛亮愣在原地。
他原以為她隻是逢場作戲,未料她竟這般坦然示好,甘之如飴。
一股血氣直衝腦門,激得他頭暈目眩。
怒火中燒之下,他厲聲嗬斥:“諸葛鈴!你身為諸葛家女兒,怎能委身仇敵?簡直不知廉恥!”
曹樹冷聲下令:“魏延,打斷他的腿。”
哢嚓兩聲脆響。
諸葛亮慘叫著跪倒在地,目眥欲裂:“曹樹——!”
諸葛鈴冷眼旁觀,心中暢快。
“為什麼?”他強忍劇痛質問,“你為何要背叛家族?”
她嗤笑一聲:“我倒要問你,當初為何丟下我獨自逃命?”
諸葛亮一時語塞,眼底掠過一絲愧色。
為了留下有用之身來對抗曹賊,我絕不能輕言犧牲!
若我諸葛亮今日殞命,這世間便再無人能製得住那奸雄。
到那時,蒼生黎民、天下義士,都將慘遭他的毒手!
阿姐,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天下大義,你為何就是不明白!
諸葛亮聲嘶力竭地喊著,神情激憤,仿佛要將滿腔委屈儘數傾瀉。
"大義?黎民?天下蒼生?"
諸葛鈴眼中譏諷更甚,冷聲道:"就憑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你就能心安理得地背叛自己的至親嗎?"
諸葛亮一時語塞,竟無法反駁。
"孔明,事到如今,何必再用這些虛偽的說辭來粉飾自己?"
一個譏誚的聲音突然傳來。
帳簾掀動,龐統邁步而入,臉上同樣掛著嘲弄之色。
"龐統!"
見到昔日同窗,諸葛亮恨得牙關緊咬,胸口鬱氣翻湧。
"你口口聲聲說什麼為了天下太平,為了百姓安居,倒是說得大義凜然。"
"但你有沒有想過,若這天下始終,諸侯割據混戰,百姓又怎能得到真正的安寧?"
龐統居高臨下地注視著他,厲聲質問。
諸葛亮身形微顫,竟無言以對。
"曹公尊奉天子討伐不臣,正是要結束亂世,讓分崩離析的江山重歸一統。"
"唯有天下一統,戰火才能平息,百姓才能安居樂業。"
"這不正是你日夜期盼的太平盛世嗎?"
"可你呢?卻處處與曹公為敵,助劉表、孫策之流負隅頑抗,阻撓天下一統的大業!"
"你可知道,因為你的所作所為,有多少無辜百姓枉送性命!"
龐統眼中怒火愈盛,字字誅心,直刺諸葛亮心底。
"縱使天下歸於一統,也應當是仁德之君來執掌乾坤!"
"曹操暴虐成性,縱容其侄濫殺無辜,若讓這叔侄二人得了天下,百姓必將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我諸葛亮怎能袖手旁觀,任由這江山落入暴君之手!”
諸葛亮像是被揭穿了偽裝,非但沒有悔意,反而愈發癲狂。
“殘暴?”
“曹將軍不過是清理了幾個世家大族,你可曾見他攻占州郡時屠戮百姓?”
龐統厲聲質問。
諸葛亮一時語塞。
“曹將軍非但未傷百姓分毫,還將從世家查抄的田地全部分給無地農戶,讓他們不必再做佃戶,更不必賣身為奴。”
“徐州、荊州,凡曹將軍所到之處,哪裡的百姓不對他感恩戴德?”
“這才是民心所歸,這才是大仁大義,這才是百姓渴求的太平盛世!”
“這些明擺在眼前的事實,你諸葛亮為何充耳不聞?”
龐統步步緊逼的質問,令諸葛亮啞口無言。
他垂下頭,整個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氣。
僅存的理智告訴他,龐統說的句句屬實。
在世家豪強眼中,曹樹固然殘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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