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有事不妨稍後再議。"
被打斷的曹操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此事關乎曹氏基業存亡,妾身必須即刻陳情。"
此言既出,滿堂寂靜。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卞夫人身上,眾人麵露驚疑。
"究竟何事竟危及我曹氏基業?"
曹操眉心微蹙,神色漸肅。
"就是他真實的身世!"
卞夫人厲聲說著,手指直指曹樹。
"子昭不是曹家子嗣?"
"此言何意?"
"事關家族存亡?"
曹仁、夏侯淵等宗親將領麵麵相覷,席間響起低聲議論。
曹樹放下酒杯,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你想說什麼?"
曹操似乎預感到了什麼,臉色逐漸陰沉。
"丕兒,還不把人帶上來?"
卞夫人回頭瞥了曹丕一眼。
曹丕會意,立刻吩咐下去。
不多時,兩名男子走進堂內。
"九江郡鐘離縣縣令楊暨,拜見司空。"
"小人曹文,拜見司空。"
二人戰戰兢兢地向曹操行禮。
眾人心生疑惑,不知卞夫人為何召來這兩人。
曹操麵色陰沉,沉默不語。
"夫君,這楊暨原是鐘離縣尉,而曹樹名義上的生父曹庸,正是鐘離人。"
"至於曹文,曾是曹庸家的老仆,妾身費儘心思才找到他。"
卞夫人指著二人解釋道。
"你為何帶他們來?"
曹操冷聲問道。
卞夫人尚未察覺曹操神色變化,得意地掃了曹樹一眼。
"若妾身沒記錯,當年有人自稱曹庸家仆,將曹樹送至譙郡曹家,聲稱其父母溺亡,成了孤兒,望曹家收留。"
"夫君念他是曹氏族人,便將他收在族中,此事夫君應當記得。"
曹操眉頭緊鎖,仍未開口。
"你們二人,把所知之事如實稟告司空!"
卞夫人厲聲吩咐。
"回稟司空,當年曹庸乃鐘離大戶,下官任縣尉時,聽聞他們遭遇沉船,便親自前去營救。"
"可惜,下官在下遊僅發現曹庸夫婦,其獨子下落不明,至今無蹤跡,恐怕也已溺亡。"
楊暨如實陳述了當年的經過。
眾人齊震,視線如箭般刺向曹樹。
“曹庸之子既已溺亡,此刻站在堂上的又是何人?”
滿堂茫然,疑雲密布。
“許是當年搜尋未儘,被人救起送來我譙縣曹家?”曹仁揣測道。
楊暨立即反駁:“我等搜遍鐘離上下遊二十裡,從無聽說有孩童獲救。況且那年幼童不過四五歲,墜入淮水焉有生還之理?”
滿座再度嘩然。
夏侯淵拍案道:“可子昭分明好端端在此,更立下不世之功!”
卞氏冷笑揮手,喚老仆曹文上前。
“你侍奉曹庸多年,可識得他家獨子?”
曹文躬身道:“小主公當年齒稚,如今容貌大變。不過...”他忽然提高聲調,“老奴記得小主公右手心天生帶著月牙胎記。”
卞氏目光如刀刮向曹樹:“曹公子,不妨亮出右手一驗?”
滿堂寂靜,此刻眾人方悟——這位主母籌謀多時,竟是要揭破一個驚天秘密:眼前這位戰功赫赫的曹家棟梁,或許根本不是曹氏血脈!
若真如此,這冒名頂替十餘載的外姓之人,非但竊居曹氏門庭,更攫取魏公信任,手握重權...想到此處,夏侯氏眾人俱是汗透重衣。
風暴中心,曹樹卻從容抬手,緩緩展露掌心。
掌中光潔如新,不見半點胎記痕跡!
廳內頓時嘩然。
"竟無胎記?這絕無可能!"
"如此說來,子昭莫非並非我曹氏血脈?"
"若非我族子弟,當年又怎會被送入曹府?"
"莫非那二人說了謊話?"
眾人驚疑不定,滿腹疑雲,皆失了主張。
"夫君!"
卞夫人一聲斷喝,目光凜然地逼視曹操。
"鐵證如山!此子分明是冒名頂姓的外人!"
"如今卻竊據前將軍、冀州牧要職,位列群臣之上!"
"若生異心,何人能製?"
"懇請夫君以曹氏基業為重!"
她大義凜然地跪拜到底。
"父親,請為宗族計!"
曹丕憤然跪地。
曹植、曹彰亦相繼拜倒。
曹操麵沉如水,眼中怒火漸熾。
眾人皆道他是因受騙而怒。
"孟德!縱使子昭確是冒認,可他四歲入府時豈能存歹念?"
"更何況他助你掃平諸侯,立下不世功勳!"
"豈能因血脈之故全盤抹殺!"
曹仁猛然振衣而起,力陳其冤。
"若無曹樹,我兩族早亡於袁紹之手,何來今日之爭?"
"愚弟敢斷言,縱非血親,曹樹對曹氏絕無二心!"
夏侯淵亦挺身作保。
“郎君!”
夏侯涓緊握曹樹手掌,眼中透出堅定之色,無聲訴說著生死相隨之誌。
曹樹胸中暖流湧動,嘴角泛起笑意。
他緩緩抬首,目光如炬望向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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