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異見他神情有異,內心隱約不安。
"莫非趙郎當真懼怕那曹樹,竟考慮將我送出?"
"不,如此有辱氣節之事,他定不會為之。"
"他向來傲骨錚錚,即便刀劍加身也絕無可能!"
王異掌心滲出細汗,不住安撫自己。
"砰!"
曹樹猛地拍案,厲聲道"要殺要剮,速速決斷!"
這聲怒喝徹底擊碎了趙昂眼中最後一絲遲疑。
他黯然歎息,拱手道"既然世子青眼相待,下官願將王異獻上,侍奉左右。"
王異嬌軀劇顫,玉容霎時血色儘褪。
"他...他竟要置我於曹樹之手?"
王異呆立原地,難以置信地望著趙昂。
趙昂麵色窘迫,目光閃爍,不敢與她對視。
"異兒,實在是情非得已...若不從命,我趙氏滿門危在旦夕啊..."
這未儘之言在他心頭翻滾,卻終究未能出口,隻盼王異能體諒其中苦楚。
曹樹滿意頷首"不錯,趙昂,你果然明白事理。"
他又笑道"如此看來,你確是真心投效了。"
趙昂稍鬆一口氣,強忍屈辱擠出一絲微笑"下官對世子赤膽忠心,甘願肝腦塗地。"
"當真?"
曹樹突然斂容,揮手道"來人,將趙昂拖出去五馬分屍。"
趙昂聞言雙腿發軟,幾乎癱坐在地。
王異同樣驚得花容失色。
曹樹忽又放聲大笑"你既這般忠心,我哪舍得殺你?不過戲言罷了,竟也當真。"
寒意沁骨
趙昂後背又覆一層冷汗,喉間擠出半聲苦笑,手腳卻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雕花窗欞投下的陰影裡
王異指尖掐進掌心:"未及弱冠竟有這般心機,當真......"
鎏金燭台突然爆出燈花
曹樹帶著捕獵者的笑意,朝王異攤開掌心。少女耳尖瞬間漫上朱砂色,羽睫急顫著轉向席間那人。
梨花木案幾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
趙昂指節青白凸起,卻在曹樹似笑非笑的注視中頹然鬆開,酒漬在錦衣前襟洇開深色痕跡。
玳瑁簪啪嗒落在青磚上
王異看著滾落的珠翠,忽然輕笑出聲:"我替他謀劃的詐降計,倒成了自己的絞索。"
湘色羅裙掠過染血的手印
她將顫抖的指尖搭上曹樹手掌時,聽見絲綢撕裂般的細微聲響——原是趙昂生生折斷了象牙箸。
琥珀光在夜明珠下流轉
"殿下嘗嘗這新釀的......"王異斟酒的手穩得出奇,眼角卻映著趙昂袖口暗紅的血跡。
瑪瑙杯相碰發出清響
曹樹突然捏住她下巴:"好個聰慧的。"王異順勢倚過去時,聽見自己心臟裂帛般的動靜。
她這副模樣,竟似全然不以為侍奉曹樹為恥,反倒甘之如飴。
趙昂瞧著,胸中怒火幾欲噴薄而出。
"這,轉眼便這般死心塌地?"
"莫非是存心要與我難堪?"
"縱使我將她獻與曹樹,她也該體諒我的難處,如何能這般不知羞恥!"
趙昂心如刀絞,恨怒交加,雙目幾欲迸裂。
滿腔憤懣無處宣泄,隻得強自按捺,佯作鎮定。
酒過數巡,曹樹已略帶醉意。
"本世子倦了,該歇息了。"
曹樹摟著王異,踉蹌起身。
王異心頭一顫,略作遲疑。
終究還是銀牙暗咬,攙著曹樹胳膊站起。
眼見二人相攜入內,趙昂心中翻江倒海,百味雜陳。
既覺如釋重負,又感羞憤交加,卻仍要起身恭送。
忽地。
曹樹駐足冷笑:"險些忘了,來人,將趙昂拖下去嚴刑拷問,直至招供為止。"
此言既出。
身側王異嬌軀劇顫,玉容失色。
方才稍得解脫的趙昂,登時麵無人色。
左右侍衛一擁而上,架住趙昂。
"世子明鑒!下官所犯何罪?為何要用刑?"
趙昂驚恐萬狀,嘶聲喊道。
"你詐降獻城,騙取本世子信任,卻暗中派人聯絡馬超援軍。"
"待馬超夜襲冀城,你為內應打開城門,裡應外合大破我軍。"
"這等拙劣伎倆,也妄想瞞天過海?"
曹樹語帶譏誚,將王異所獻計策一一揭破。
廳堂內死寂無聲。
趙昂如遭雷擊,滿麵駭然,望向曹樹的眼神,恍若瞻仰神明。
“他竟能洞悉我的全部謀劃,分毫不漏?”
“這絕無可能!究竟何處露出了破綻?”
“世間怎會有如此智謀卓絕之人!”
王異瞳孔震動,望向曹樹的目光混雜著驚駭與茫然。
燕雲鐵衛正欲拖走癱軟的趙昂。
“咚!”
趙昂雙膝砸地,朝著曹樹重重叩首。
“世子饒命!我願供認一切!”
“是這婦人獻策,指使楊阜勾結馬超,讓我作內應暗算世子!”
崩潰的趙昂狀若瘋癲,連帶著將幕後主使王異儘數揭發。
王異踉蹌跌坐,麵如死灰。
“西涼第一才女的手筆?”曹樹靴尖挑起她的下頜,“確實配得上這般虛名。”
王異倏然驚醒。
她仰視著這位居高臨下的世子,慘笑道:“世子智計通天,妾身竟敢班門弄斧......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此時的王異已然萬念俱灰。
她被徹底擊潰了心智,宛若凋零的殘花委頓於地。
曹樹凝視著這張交織著恐懼與震撼的麵容,享受著比殺戮更甚的快意。
誅心之樂,莫過於此。
喜歡三國:曹門虎子,屠司馬得甄姬請大家收藏:()三國:曹門虎子,屠司馬得甄姬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