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津渡守軍僅百餘郡兵,轉眼便被船艙湧出的數百叛軍擊潰,渡口失守。
恰在此時,劉協一行人倉皇逃至渡口。
“統兒,護陛下登船!我來斷後!”淩操提刀躍馬,高聲衝向前方。
“父親當心!追兵是曹樹——”
淩統話音未落,淩操已頭也不回地殺出。
他隻得咬牙護送劉協奔向棧橋。
營牆外,淩操率三百家兵剛列陣完畢,便見金甲武將倒拖長戟疾馳而來。
“竟是曹樹親至?!”
“司馬先生的妙計……怎會被他識破?”
淩操猛然醒悟,臉色劇變。
驚愕間,曹樹已突進三十步內。
“放箭!快射殺他!”淩操嘶聲怒吼。
淩操嗓音沙啞高喊。
兩側士兵立即拉弓射箭。
箭矢密集如雨落下。
曹樹神色輕蔑,手中長戟舞得密不透風,將射來的箭全部擋開。
轉瞬間,他已如高山般矗立在營門前。
"破!"
一聲震吼。
霸王戟攜萬鈞之力劈下。
木屑飛濺間,營門四分五裂。
曹樹似戰神降臨,立於叛軍麵前。
江東之戰的恐怖記憶,再度湧上眾人心頭。
叛軍魂飛魄散,無人敢近,接連後退。
曹樹縱馬衝陣,長戟所過之處,叛軍如麥稈般紛紛倒下。
"攔住那曹賊,不準退!"
淩操厲聲喝令士兵迎敵,自己卻調轉馬頭欲逃。
這喊聲引來了曹樹的注視。
"竟是江東殘黨!"
曹樹眼中寒光暴閃,戰馬驟然提速,劈開人群直取淩操。
電光火石間,已截住淩操去路。
"納命來!"
霸王戟裹挾著死亡氣息淩空劈下。
淩操倉皇舉刀格擋。
刺耳的斷裂聲響起。
刀斷!人裂!馬分!
淩操身軀連著戰馬被劈成兩半。
曹樹踏著血霧頭也不回,直衝棧橋方向。
此時。
淩統剛送劉協登船,在甲板上親眼看見父親被斬殺。
"爹——"
他悲吼著抓起兵刃就要跳船。
呂玲綺死死拽住他:"你去了就是送死!"
劉協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暢快,仿佛多年積壓的怨恨終於找到了宣泄口。他站在船尾,望著漸遠的河岸,放聲大笑:“曹樹,朕終於擺脫你們父子的控製了!當年的恥辱,朕必讓你百倍償還!大漢氣運未絕,朕乃天命所歸,終有一日,朕將率大軍北上,徹底鏟除你們曹家!”
河岸上,曹樹舉起長弓,目光冰冷地鎖定那個狂妄的身影。弓弦震響,一支利箭撕裂空氣,直指目標。
劉協見曹樹箭發,驚得渾身一顫,匆忙側身閃避。
誰知那箭竟偏得無影無蹤,他不禁嗤笑出聲:"準頭這般差勁!"
話音未落,那支偏離的箭矢忽在半空劃出詭異弧線,直取劉協肋下。"當心!"呂玲綺與淩統同時厲喝前衝。
劉協聞聲回首,卻見寒光已至腰後。隨著箭鏃入肉的悶響,他登時癱軟倒地,半身皆麻。
眾人慌忙將哀嚎的天子抬入艙內。岸邊的曹樹望著遠去的商船,陰鷙自語:"縱使逃到荊南,也難逃我掌心!待剿滅叛黨,定要你求生不得!"
血色殘陽中,商船順流東下。艙內蘇醒的劉協,正見一位白發老者拭汗。呂玲綺喜道:"陛下醒了!張神醫果然醫術通玄!"
老者躬身行禮:"老朽張仲景,叩見陛下。"劉協眸光驟亮:"可是與華佗齊名的聖手?"
張仲景連忙說道:"小的隻是懂些粗淺醫道,哪裡當得起神醫的稱號。"
"有你這樣的良醫在,朕就安心了。"劉協心中稍定,試圖支起身子。
他這一動才驚覺,腰肢以下的軀體竟完全失去了知覺。
張仲景急忙上前攙扶:"聖上切莫亂動,恐怕會撕裂傷口。"
劉協頓時慌了神:"張仲景,朕的雙腿為何毫無知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醫者麵露難色。
"朕到底怎麼了?"劉協愈發驚慌,嗓音陡然拔高。
"事已至此,張先生還是向陛下據實相告吧。"呂玲綺輕歎道。
張仲景深深歎息一聲,恭敬行禮:"啟稟陛下,老臣無能。曹賊那一箭傷及龍體脊柱要害......"
"微臣雖保住陛下性命,但恐怕......"他頓了頓,"下半身將永遠失去知覺,再難行動。"
劉協如遭雷擊。
"你的意思是......"他聲音發顫,"朕往後就隻能癱臥在床,再也不能行走了?"
張仲景黯然垂首:"正是如此。"
劉協身形僵立,如墜冰窟。
良久。
他麵目猙獰,發出撕心裂肺的怒吼:"曹樹奸賊!竟將朕害成這般模樣!朕誓要取你性命......"
淒厲的吼聲在船艙中回蕩。
呂玲綺不忍再看,搖頭退出艙外。
淩統早已聽見內裡動靜。
"呂將軍,我們費儘周折,連家父都搭上性命,就換來這麼個廢人,實在不值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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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玲綺冷笑:"縱使是個不能動彈的傀儡,那也是大漢天子。我們需要的不過是他這麵大旗罷了,癱子傻子又有何分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