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瞬間點燃曹純怒火。他暗自咬牙——若非許衡算計,自己怎會折損數千精銳?攻城時虎豹騎衝鋒陷陣,劫掠皇城卻是許營獲利。到最後非但顆粒無收,劫掠百姓還挨了訓斥!
諸多好處怎全讓你許衡一人占儘?!
如今我連招募兵卒都困難重重!
青州尚有五萬精兵,皆是昔日降卒中挑選而出,這些兵卒個個狡黠老練,久經沙場。
以往還願入虎豹騎,聽從曹氏宗親將領調遣,如今卻幾乎全傾向投奔許營。
一聽要去虎豹騎,個個避之不及。
皆是你之過!
曹純狠狠瞪向許衡的背影,卻無可奈何。誰讓許衡戰功赫赫,麾下兵強馬壯,說什麼都有理。
不多時,眾人至正堂。曹操已端坐主位等候。見許衡到來,他命人清掃左手首位,引其入座。
司空府議事無需著甲,許衡脫鞋踏上木地板,緩緩落座。
曹操輕咳一聲,略顯無奈地側首問道:“聽聞你又納妾了?”
許衡臉色驟變,沉聲道:“何人泄密?!我本不欲收禮,諸位莫送!”
曹操嘴角微抽,揮了揮手。門外侍女奉上六隻大禮盒置於堂中:“此乃我所贈。”
“天子亦賜五千金,珍寶數十件,你自行去皇城挑選。”
“這……這……”許衡戰術性後仰,抱拳動容道:“您這般破費,當真……哎!您這一送,教未贈禮者如何自處?!”
豈有此理!簡直荒謬!
無人管束他麼?昔日暗中斂財,如今竟明目張膽索要?!
曹純聽得目瞪口呆。
對麵荀彧亦瞠目結舌。
好個不收禮!原是隻收貴重之禮?!
頃刻間,堂上眾人目光皆染上幽怨,直勾勾瞪向曹操——
你為何要送?!
你逞什麼闊綽!
內誡令何在?!
這一送,我等誰敢不送?!
實在厚顏……
曹孟德咧嘴一笑,伸手輕拍許逸風肩膀:"收了禮就該舒坦了,宛城這趟渾水就彆蹚了。"
"老實待在許都看好皇城,免得節外生枝。"
"此番本相親率大軍征討宛城,最遲明年開春必生擒張繡。總該讓曹家子弟也立些戰功,你說是不是?"
曹操勾著許衡脖頸竊竊私語,兩旁文武隻聽得隻言片語。
許逸風撓撓鬢角,狐疑地打量曹操:"當真?"
"自然!"曹操拍著胸脯豪氣乾雲,"小小宛城豈在話下?不過得向你借個人。"
"可是典韋?"
許衡心頭猛然一緊。
曆史終究要碾過惡來的麵門,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正是!暫借典韋一用,僅此一次。"
"好說。"
許衡展顏應允,眼底閃過玩味之色。
"哈哈哈!痛快!上回借的郭奉孝也很好用,本相欲設校事府,不如把他也......"
"戲誌才不行了?"
許衡突然插話。
若非如此,這位子本該留給那個終日吞服五石散、縱情聲色的病秧子。他不是早退隱養病去了?
曹操聞言怔住,撚須沉吟片刻,終是擺手道:"罷了,此事容後再議。先把典韋借我。"
看來強求郭奉孝並非易事。
有典韋貼身護衛,再調數萬精兵足矣。著曹仁鎮壽春,夏侯惇守東郡,曹純的虎豹騎與曹洪部曲堪當主力。
這正是曹氏宗親建功立業的好時機。
許衡笑而不答。
曹操忽正色按著他肩頭:"逸風需坐鎮許都。如今皇城內保皇黨蠢動,你既為執金吾,務必加強戒備。"
"莫放閒雜人等進城。"
丞相目光漸冷。近日暗哨頻頻奏報,許都城內外來者日增,更有西涼馬騰部屬混跡其中。
散會後,他快步走在最前麵,身後跟著宗親將領曹純和曹洪。
曹純突然發出兩聲冷笑:"這回總算該咱們立功了。"
"這些年的功勞都被許衡搶光了,文武兩麵皆是,咱們確實撈得太少。"曹洪跟著歎氣點頭,臉上寫滿不忿。
兩人望著許漸遠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作為宗親,他們一直受曹操暗中扶持,軍需糧草都優先照顧,就是為了讓將領們心服口服,日後提拔時無人非議。
可即便如此,他們也隻能零碎立些小功。大功勞幾乎全被許衡包攬!
"你準備送禮嗎?"曹洪用手肘碰了碰曹純。
"當然送!"曹純瞪了他一眼。執金吾掌管皇城防務,位高權重能接近天子。要是得罪了許衡,日後被他構陷怎麼辦?
"送些上等精鐵吧,他肯定喜歡。"曹純盤算著。軍營裡剛煉好一倉庫精鐵,足夠打造數百件精良兵器。
曹洪濃須顫動,深吸一口氣壓下怒火:"那我也送點。"
......
皇城郊外執金吾大營。
許衡見典韋率軍歸來,立即召他進帳。
"君侯,末將回來了。"典韋咧嘴一笑,這聲呼喚莫名讓許衡想起某首叫《爸我回來了》的歌謠。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他心頭一軟,招手道:"來,有事跟你說。"
典韋拎著大步上前,一屁股坐在案幾上,雙手撐桌盯著許衡。
許衡輕咳兩聲,轉頭看了眼張遼。
張遼麵色嚴肅地說:"君侯不便明言,那就由我來說。"
典韋一臉茫然,想不通有什麼事難以啟齒。
"到底什麼事,直說!這可不是你的作風!"典韋性子急躁,立刻察覺到情況不妙。
許衡斟酌片刻,緩緩開口:"是這樣...主公想讓你隨他一同攻打宛城。"
"我留在許都擔任執金吾,確保後方穩定。估計很快就要出兵了。"
"什麼?!不要我了?!"
典韋猛地一掌拍在桌上,力道之大竟將桌案拍裂,完全沒收住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