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衡盯著那道裂痕,沉默良久才指了指:"你得賠。"
典韋縮了縮脖子,委屈地說:"我不去!"
"跟著您好好的,為什麼要去主公那裡?就算缺護衛,您兄長不也在嗎?何必非要我去?!"
"這一去怕是就回不來了!"
典韋帶兵多年,深知其中門道。這種調動看似臨時,往往就會變成長期安排。
"這幾年我為您出生入死,立下赫赫戰功!親手斬殺數百敵將!"
"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堅決不去!除非您保證我的位置不變!"
說完惡狠狠地瞪了張遼一眼:"張文遠!彆想搶我的位置!我跟君侯的時候,你還在跟呂布混呢!"
張遼頓時火冒三丈:"胡說八道!關我什麼事?!"
"就搶你位置怎麼了?你懂兵法嗎?除了蠻力還會什麼!"
"有本事出去單挑!"
"誰跟你單挑!有本事比排兵布陣!"
許衡也重重拍在桌上:"都閉嘴!"
哢嚓一聲,桌案徹底碎裂。
大帳內頓時鴉雀無聲。
這時夏侯恩匆匆跑進來,左右張望:"發生什麼事?你們惹君侯生氣了?"
典韋吊兒郎當地往柱子上一靠,閉口不言。
許衡背著手踱步過來,手掌剛搭上典韋結實的肩膀,這莽漢就賭氣似的抖了抖肩。
那副作態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又不是真要調你走,嘖,想跟著我還不好辦?"
許衡嘴角一翹,典韋立刻變臉。
"當真?!哈哈哈早說啊!我去!"
"這才像話。跟著君侯才痛快,那邊儘是士族宗親,誰瞧得起咱?還是在龍騎營自在。"
"如今營裡兵強馬壯,建功立業指日可待。"
典韋說著還要上手來扒拉。
許衡一臉嫌棄地咂舌:"先隨我去見主公。至於留人的法子..."
他負手而立,胸有成竹道:"我自有妙計讓他開不了這個口。"
典韋忙不迭點頭:"全憑君侯做主!往後俺這條命就拴在您這兒了!"
許衡觸電般後退半步:"呸呸呸!出征在即說什麼晦氣話!"
"啥叫晦氣話?"典韋滿臉困惑地看向張遼。
張遼正為方才的事憋著火,狠狠瞪他一眼沒搭腔。
許衡打著圓場笑道:"這憨子翻臉比翻書還快,彆跟他計較。"
十
曹操眯著眼湊近許衡耳語:"禮也收了,這回宛城就彆去了吧?"
"老實待在許都看家,這次讓其他宗親也立些戰功,來年正月定能拿下張繡,如何?"
他邊說邊親熱地拍著許衡肩膀,引得周圍文武紛紛側目。
許衡撓撓頭將信將疑:"當真?"
曹操胸有成竹地拍了拍胸膛,道:“區區宛城,豈能難倒我?不過你得借個人給我。”
“是典韋嗎?”
許衡心裡驟然一緊。
曆史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稍有不慎,典韋恐怕難逃厄運。
曹操點頭:“不錯,就借典韋一用,僅此一次。”
“可以。”
許衡爽快答應,嘴角微微揚起。
曹操笑容狡黠:“嘿嘿……很好!上次借的郭奉孝也不錯,我打算設立校事府,不如把他一並借我?”
“戲誌才不治了?”
許衡略顯意外。
若非如此,這個位置本該屬於戲誌才。他不是已經提前休養去了嗎?整天玩樂,還服食藥丸,遲早要出事。
曹操神色一滯,捋須沉思片刻,歎道:“也罷,此事日後再議,先把典韋借我。”
看來要郭嘉沒那麼容易了。
有典韋護衛,再帶數萬兵馬足矣。曹仁守壽春,夏侯惇駐東郡,曹純的虎豹騎與曹洪的部曲便成了主力。
這是曹氏宗親立功的好機會。
許衡笑而不答。
曹操拍了拍他的肩,鄭重道:“逸風,許都就交給你了。皇城內保皇黨不少,你身為執金吾,務必確保皇城安全,不可放外人進入。”
他眼神陡然銳利。近來密探發現,許都混入了許多不明身份之人,甚至有些來自西涼,疑似馬騰部下。
……
議事結束後,曹操快步離去,曹純與曹洪緊隨其後。
曹純冷笑:“這回總算輪到咱們立功了。”
曹洪悶聲道:“這些年功勞都被許衡占儘,咱們確實所得太少。”
兩人望著許衡遠去的背影,神色複雜。
作為曹操的宗族親信,曹純等人不僅得到了兵械糧草的支援,更是在仕途上受到了暗中提攜。
曹操此舉,正是為了讓他們累積軍功,日後擢升大將時無人非議。
然而戰果寥寥,風頭儘被許衡所奪!
"你備禮了嗎?"曹洪用手肘碰了碰曹純。
"自然要送!"曹純沒好氣地瞪眼。執金吾掌管皇城防務,位高權重,若因怠慢遭其記恨,日後被穿小鞋豈非冤枉?
那家夥絕對乾得出來。
"送些......上等精鐵吧,他一定喜歡。"
曹純歎息道。軍營裡囤積著經年冶煉的優質鐵料,足可打造數百件精良兵器。這份厚禮,不啻於直接贈送一座兵器庫。
虯髯虎目的曹洪胸膛劇烈起伏,最終長舒一口氣:"那我也備一份。"
......
許都郊外,執金吾大營。
見典韋率軍歸來,許衡立即將其召入主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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