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要讓蔡昭姬任學宮五業從事?荊州新建學宮眾多,豈會留她一介女流與宋仲子等大儒共事?即便為父應允,隻怕那二位先生也不情願!
許衡怔然望著父親。
醉意朦朧間,父親思維竟如此敏捷。
若能將這般心思多用些在軍政要務上......
宴廳內觥籌交錯,酒酣耳熱。
唯有一處長案氣氛凝滯。
蔡瑁冷眼睨視身側的蔡勳,麵沉如水。
蔡勳垂首顫聲道:兄長明鑒,那封呈給董卓的奏疏確係我與蒯越共同起草,為兄謀求南郡太守之事,小弟豈敢怠慢?
蔡瑁皺著眉頭說道:此話當真?可三日前董卓發來的詔書上,隻任命許先生為荊州牧,劉伯瑜為南陽太守,還讓他堂兄擔任長沙太守,對我們的人卻隻字未提。這事你怎麼看?
蔡勳滿臉愁容:大哥,朝廷裡的事......董卓和他手下那幫人怎麼定的這份詔書,我是真不知道啊。
蔡瑁死死盯著蔡勳的臉,似乎想找出什麼破綻。但對方神色坦然,看不出半點虛假。
過了片刻,蔡瑁長歎一聲,端起酒杯一飲而儘。
你和蒯良......該不會是被那姓劉的小子擺了一道吧?蔡瑁慢悠悠地問道。
蔡勳連連擺手: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那份擬好的奏章是蒯良親手寫的,之後一直沒經過彆人手......我親眼看著他交給李傕的。許公子再精明,也不可能從蒯良手裡把名單掉包。況且見李傕當天早上,我們還特意核對過奏章內容!
蔡瑁捋著胡須道:照這麼說......隻封他們劉家三人,不封我們蔡、蒯兩家,是董卓自己的意思?
蔡勳點頭道:肯定是這樣。
這沒道理啊。蔡瑁百思不得其解,我們跟董卓素不相識,更無過節,他為何要把奏章裡我們兩家的名字統統劃掉?
其實不僅蔡瑁想不明白,就連一向足智多謀的蒯良、蒯越兄弟,此刻也摸不著頭腦。
蒯良悶悶地喝著菖蒲酒,臉色鐵青,神情萎靡。
這叫什麼事......我們蒯家出錢出糧又出兵,結果我這個族長連個六百石的小官都沒撈著......嗬嗬,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啊。
一旁的蒯越也露出苦笑。蒯良隻是嘴上抱怨,真正出力跑腿的其實是他。跟著許衡東奔西走半年多,吃儘苦頭,到頭來卻落得這般下場。
他長歎道:好在許先生總算當上了荊州牧。如今董卓遷都長安,天下大亂,朝廷權威大不如前......今後荊州的實權職位,隻要許先生點頭就行。我們蒯家的前程,隻能指望許先生了。
蒯良微微頷首,這番話確實在理......
隻是如此一來,終究稍欠火候。
雖說劉表委任的官員與朝廷正式任命的品級相同,但總歸落了個名不正言不順。
與蘇代自封的長沙太守,本質並無二致。
徒有其位,未得其名。
此刻的蒯良卻也彆無良策。
異度。蒯良忽而問道:依你之見,此事是否公子......暗中動了什麼手腳?
蒯良有此疑慮也在情理之中。自許衡潛入宜城設計除去蘇代、貝羽等人起,蒯氏兄弟便見識到這年輕人的不凡之處。
蒯越答道:兄長不必擔憂,奏章乃我親筆所寫,議和當日更是親手交予李傕,中途未經過他人之手。難道劉伯瑜還能通鬼神之術,暗中調換了奏章不成?
原來如此。蒯良長歎,這般說來,定是董卓所為。說來可笑,以董卓立場,重用地方豪族本可分化中樞勢力,他卻偏偏反其道而行,實在令人費解。
蒯越淡然道:邊塞武夫,學識淺薄之輩,豈能指望他有深謀遠慮?倒是我們南郡士族先前高估了這些西涼莽夫。
二人正議論間,劉表與許衡已從偏廳返回。
眾人紛紛起身相迎。
劉表落座後抬手示意眾人入席。
他環顧四周,含笑道:今日乃雙喜臨門。北上雒陽之師凱旋襄陽,既揚我漢室威儀,又顯荊楚雄風。值此良辰,老夫有三樁喜事要與諸君分享。
原本喧鬨的廳堂霎時鴉雀無聲。
劉表隨即轉向許衡:這第一喜,是山陽劉氏將與襄陽蔡氏結之好,上可告慰先祖,下可福澤後世。
劉蔡聯姻之事,襄陽百姓早已家喻戶曉。
在許衡出征期間,兩族已完成納采、問名等六禮前四項,婚期定在辛末年八月二十八。
細算來尚有半年光景。
滿堂賓客紛紛向劉表、許衡及蔡瑁等人道賀。
眾人見禮畢,許衡舉杯向蔡瑁致意,朗聲道:德珪兄,今日過後你我便是至親。許衡年少,若有行事欠妥之處,還望德珪兄多多指教。
蔡瑁聽罷,心中頓生異樣之感。往日相見,許衡或尊稱,或敬呼德珪公,從未如此親近直呼其表字。雖合禮數,卻令他如芒在背。
蔡瑁起身執杯,強笑道:姐夫言重了。姐夫叫得許衡通體舒暢,仿佛醍醐灌頂。
劉表撫須言道:另有一事相商。蔡中郎已將兩萬四千卷典籍借予老夫,由其女護送至襄陽供抄錄。蔡昭姬提及,其父欲請老夫在荊州學宮延攬博學之士續修《漢記》,諸位以為如何?
韓嵩立即進言:如此浩瀚典籍實乃曠世珍寶,若用於襄陽各學府,必能使荊楚學術大放異彩。續修《漢記》更是錦上添花,實乃可喜可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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