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竊道者以器奪天工,截靈脈,汙本源,斷我輩長生之機……”
“承天宗弟子,當以身為舟,以丹田為田,納天地清氣,育本命靈植,築無上道基……”
“青囊之術,乃奪天地造化,化腐朽為神奇……”
“……然汙濁之世,靈脈斷絕,吾等困守殘陣,終難逃傾覆……恨!恨!恨!”
“……此簡載我宗《青囊培元訣》殘篇與《百草圖鑒》之萬一,留待有緣……望後來者……承天之誌……薪火……不滅……”
無數玄奧的意念、圖譜、感悟片段如同星辰般在蘇沉舟的意識海中炸開!他仿佛看到了一個名為“承天宗”的古老修真宗門,以丹田為田,培育靈植,汲取天地靈氣,追求長生大道!他看到了無數奇花異草、靈根仙株的形態與特性雖然大部分圖譜都模糊不清,隻有寥寥幾種基礎靈植還算清晰)!他更看到了那些被稱為“竊道者”的、穿著青袍、使用冰冷器械的存在,如何抽取靈脈、汙染本源,最終導致了宗門的覆滅和世界的崩壞!
這股信息流龐大而混亂,充滿了悲愴、不甘與最後的期冀。蘇沉舟頭痛欲裂,感覺自己的腦袋像要炸開!他猛地切斷與玉簡的精神聯係,大口喘息,冷汗浸透了後背。
“承天宗…青囊之術…竊道者…”他喃喃自語,眼中充滿了震撼與明悟。
老瘸子的靈壤、青囊殘片、這枚記載著《青囊培元訣》殘篇和《百草圖鑒》片段的玉簡……一切線索都串聯了起來!老瘸子很可能是這個“承天宗”最後的傳人,或者至少是發現了他們遺物的幸運兒!他拚死守護的秘密,就是這對抗“竊道者”、在汙濁之世培育靈植、延續道統的希望!
而那個青袍人,就是“竊道者”!他們奪走了靈脈核心,標記了自己,視他為需要清除的“汙染源”!
一股冰冷的寒意從脊椎升起,但隨之而來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沉重的使命感,以及……一絲微弱的希望火種!
這枚玉簡,就是他在汙濁廢土上掙紮求存、對抗體內汙濁、甚至未來對抗“竊道者”的關鍵!
他小心翼翼地將青白玉簡貼身藏好,玉簡傳來的溫潤氣息如同定心丸,讓他混亂的心緒稍稍安定。他再次看向手中的能量探測儀。屏幕上,那個代表他自身位置的綠色光點旁,閃爍的青色標記依舊存在,如同懸頂之劍。但石室內,代表靈脈殘留的淡綠光點已經微弱到幾乎消失。
必須走了!
探測儀指向他跌落的那個垂直孔洞。拾荒者炸開的通道是死路,那裡肯定還有人把守。唯一的出口,似乎隻有順著巨大管道係統,繼續向更深、更未知的地下探索。
他深吸一口氣,忍著全身的傷痛,攀上濕滑的岩石,再次鑽進那狹窄陡峭的管道縫隙,開始向上攀爬。這一次,目標不是回到地麵,而是探測儀指示的、管道係統更深處可能存在的一個微弱能量反應點——或許是一條支路,或許是一個通風口,無論如何,都比留在這裡等死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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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爬異常艱難。濕滑的苔蘚,陡峭的角度,全身的傷痛,以及丹田空間內汙壤緩慢侵蝕帶來的冰冷麻木感,都讓他的每一次發力都如同酷刑。他隻能依靠青囊殘片和玉簡傳來的微弱溫潤氣息,以及探測儀屏幕上那個代表著未知前路的微弱光點,支撐著自己不斷向上、向著黑暗深處爬去。
不知爬了多久,就在他體力即將耗儘之時——
“哢噠!”
探測儀發出一聲輕微的提示音!屏幕上那個一直指引方向的微弱能量光點,驟然變得明亮!同時,探測儀顯示前方管道壁的輻射讀數急劇下降!
蘇沉舟精神一振!他用儘最後力氣,手腳並用,猛地向上攀爬了幾米!
眼前豁然開朗!
狹窄的管道縫隙消失了。他爬進了一個更加巨大的、橫向延伸的廢棄主輸送管道內部。管道直徑足有十數米,如同地下巨龍的腹腔。而最讓他驚喜的是,在管道側壁上方,一道巨大的、撕裂的金屬豁口赫然在目!
豁口邊緣扭曲翻卷,鏽跡斑斑,顯然是被某種巨大的外力破壞。但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豁口之外,不再是深邃的黑暗,而是投射進來一片灰蒙蒙的天光!
雖然依舊被輻射雲層遮蔽,但那確實是來自地麵的光線!而且豁口位置似乎很高,隱約還能聽到呼嘯的風聲!
出口!
蘇沉舟的心臟狂跳起來!他強忍著激動,手腳並用地爬上管道內壁堆積的鏽蝕支架,小心翼翼地探向那道豁口。
寒風裹挾著輻射塵,如同冰冷的砂紙刮在臉上。他眯著眼,向外望去。
豁口之外,是一片令人震撼的景象。
這裡似乎是舊時代巨型工業區的邊緣地帶,下方是深不見底的、堆滿了扭曲金屬殘骸和建築垃圾的深淵裂穀。而他所處的豁口,開在一麵高達數百米的、近乎垂直的鏽蝕懸崖之上!懸崖的表麵,布滿了無數巨大的、鏽跡斑斑的金屬管道斷口、扭曲的鋼梁骨架和坍塌的混凝土結構,層層疊疊,如同巨獸風化腐朽的森森白骨,構成了一片無比險峻、猙獰的“鏽骨森林”!
凜冽的寒風在鏽骨森林的縫隙間呼嘯穿梭,發出鬼哭般的尖嘯。輻射塵形成的灰色薄霧在深淵和懸崖間緩緩流淌,能見度很低。
沒有路。隻有陡峭、濕滑、布滿了鋒利鏽片和鬆動結構的懸崖絕壁。
但這就是通往地麵的唯一路徑!
蘇沉舟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能量探測儀。屏幕上,那個閃爍的青色標記依舊存在。而更遠處,代表棚戶區“鐵砧”方向的輻射讀數異常升高,似乎有混亂的能量波動——很可能是拾荒者工會或者鐵爪幫的人還在活動。
他深吸一口冰冷刺骨、帶著濃重鐵鏽味的空氣,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沒有退路。
他緊了緊背上捆紮的電弧槍,將青囊殘片和玉簡在懷中貼藏好,然後伸出被磨破、沾滿血汙的手,摳住了豁口邊緣一塊凸起的、冰冷堅硬的鏽蝕鋼板。
腳下,是萬丈深淵。前方,是猙獰的鏽骨絕壁。
一場與死亡共舞的絕壁攀爬,正式開始。冰冷的鏽屑在指尖崩落,如同流逝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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