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世忠臉色漸漸沉了下來,跪下道:“下官不敢阻攔聖意。隻是萬勝門的吊橋都壞了,實在過不得人。況且二位大人前往金營,需得護衛,依下官看,不如請李綱大人調西京軍護送,還望宰相大人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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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廢話!”李邦彥惡狠狠地說,“把橋搭起來!護不護衛,輪得到你插嘴?”
韓世忠僵在原地,半晌,朝身後揮了揮手。唐迎心領神會,轉身就往甕城跑去。
不多時,民兵們用昨夜攻城遺留的壕橋和木板搭起座臨時便橋,又挪開拒馬。李邦彥帶著人急匆匆踏過,直奔金營而去。
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韓世忠對唐迎道:“快,去通知李綱大人,大事不好了!”
金營大帳內,燈火通明。斡離不坐在正中的虎皮椅上,叔父闍母和內弟兀術分坐兩側,案上擺著烤肉、烈酒。李邦彥、張邦昌和隨行大臣王雲坐在最末的位置,三人並排而坐顯得有些局促,張邦昌無處安放的手一個勁兒地發顫。
喝了兩口酒,斡離不放下酒杯,目光掃過三人,緩緩開口:“三位都是大宋的宰相、重臣,此番應邀而來,總算是帶了些誠意。實話說,我等也不想多造殺孽,隻是大宋叛盟,父皇命我等來討個說法,這卻是推不過的。”
李邦彥連忙欠身道:“大王明鑒,叛盟一說,怕是有些誤會。我等此番前來,正是帶著十足誠意的。”說罷從袖中掏出一封書信,又摸出兩個拇指大的金錠,雙手奉上。
斡離不接過來,看都沒看,隨手丟在案上,然後從懷裡掏出另一封書信,遞給兀術:“給他們瞧瞧。”
兀術拿起書信,丟到李邦彥麵前。李邦彥展開一看,頓時臉色煞白,雙手微微顫抖——那竟是太上皇趙佶在位時招降遼將張覺的密信。他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哈哈哈哈!”斡離不仰頭大笑,“宰相大人,方才你說,是本王誤會了?不如你給大夥念念,讓我們也聽聽,可彆冤枉了本王。”
李邦彥強作鎮定,臉上擠出笑容:“此等……此等密詔,下官從未見過,方才失言,還望大王恕罪。過去的事,咱們就不提了,眼下,是官家的一點心意,也算孝敬您家父皇的。”
“哦?”斡離不瞥了眼闍母,又看了看兀術,忽然放聲大笑,“叔父您瞧見了嗎?他們竟來給咱們‘提交件’了,哈哈!”
闍母眯著眼打量著李邦彥,慢悠悠道:“怎麼?憑你們,也配?”
李邦彥看著周圍虎背熊腰的金兵侍衛,額上滲出冷汗,隻得一個勁賠笑。
斡離不收斂笑容,沉聲道:“也罷,本王就說個條件,你們聽聽。第一,割讓中山、河間、太原三鎮;第二,賠償黃金五百萬兩、白銀五千萬兩、絹帛一百萬匹;第三,送親王和宰相來做人質。答應這些,我立馬撤軍,還你們大宋太平。”
李邦彥聽得如遭雷擊,顫聲道:“大王,割地……割地尚可商議,隻是這金銀絹帛,便是把整個開封翻過來,也湊不出這麼些,還望大王開恩,減些數目,我等也好回去籌集。”
“無妨。”斡離不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也不逼你們馬上繳納,出正月前湊夠一成便可,餘下的每年繳兩成。怎麼,可還有難處?”他眼中寒光一閃,“忘了告訴你,你們沒資格討價還價。”
“大王,割地也並非難事,待我等報上朝廷,此三鎮的地圖定會如期呈上。”王雲趕緊開脫道。
“是是是,大王,某就是這個意思。”李邦彥連忙點頭。
斡離不朝帳外招了招手,一名衛兵捧著兩個卷軸進來,遞給李邦彥,“文書我都已讓人擬好了,你帶回去吧。”斡離不笑道。
李邦彥接過卷軸,連忙起身,躬身倒退著往外走。王雲和張邦昌也慌忙起身跟上。
“站住!”斡離不忽然喝道。他指了指張邦昌,“他倆可以走,你留下。第三條,本王記得說過的。”
張邦昌如晴天霹靂一般,僵在原地,臉色比紙還白。
李邦彥回頭,乾笑道:“正是正是,下官方才忘了。”說罷跟王雲紛紛上馬,頭也不回地趁著夜色往通天門奔去,仿佛身後有惡鬼追趕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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