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翰低頭看著他,手裡舉著那塊斡離不的令牌。“斡離不的事,你知道了?”他的聲音低沉,似乎有些哀傷。
“末將已知!”兀術的拳頭攥得泛青,眼神裡滿是怒火,“斡離不大王的仇,末將定要報!韓世忠那廝,還有趙構,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報仇不急。”宗翰搖了搖頭,目光掃過台下的十萬大軍,“現在最重要的是滅了趙氏。趙構在南京登基,收攏了不少殘兵,若不趁他根基未穩動手,日後必成大患。”他頓了頓,話鋒一轉,“斡離不臨終前雖把東路軍交給你,可聖上念你年少,資曆不足,命我暫代東路軍主將,日後再還你兵權。眼下,我命你率領東路軍鐵騎,即刻南下,覆滅殘宋!”
他將令牌舉高,聲音陡然拔高,震得高台的木柱都在顫:“我要你,搜山檢海,也要把趙構抓回來!不管他逃到哪裡,不管他躲到哪個角落,都要把他找出來!斬草除根!”
兀術猛地抬頭,目光死死盯著那枚令牌——那是他二哥的遺願,也是他複仇的希望。他深吸一口氣,聲音洪亮得像驚雷:“末將遵令!不抓回趙構,不滅趙氏,末將誓不北返!”
“好!”宗翰滿意地點點頭,“糧草、軍械已備好,明日一早出發!”
當晚,金軍大營燈火通明。士兵們忙著檢查兵器,刀刃在火光下泛著光;糧草車一輛接一輛地停靠在營邊,車輪碾過地麵,留下深深的印子。兀術坐在帳內,看著牆上的大宋疆域圖,手指在南京應天府的位置上重重一點——那裡,是趙構的藏身之處,也是他複仇的終點。
“將軍,聽說韓世忠在京東西路一帶,要不要先去收拾他?”副將走進帳內,問道。
兀術搖了搖頭,目光依舊盯著地圖:“韓世忠隻是小麻煩,先抓趙構要緊。等滅了大宋,再回頭收拾他,也不遲。”帳外的烈日早已落下,可他心裡的火,卻燒得更旺——那是為兄報仇的火,是一統中原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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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應天府的臨時宮殿,雕梁畫棟卻透著股倉促的氣息。殿內一片慌亂,官員們交頭接耳,手裡的奏折掉在地上都沒人撿。趙構坐在禦座上,捏著奏折審閱——中原與河北的消息一件接著一件,火急火燎地傳了過來。
康履捧著一封密信,踮著腳跑到禦座前,“陛下,探子來報——完顏兀術親率數萬鐵騎南下,目標就是應天府!他這是要把皇室宗親全抓了,覆滅大宋啊!”
趙構抽出信,匆匆掃了幾眼,“王彥、劉錡那邊,還有多少兵馬?”
“回陛下,王彥在收攏河北義軍,也就幾千人;劉錡守著大名府,動彈不得。”康履低著頭,不敢看趙構的眼睛。
“李綱,你說……咱們該怎麼辦?”趙構的聲音沒了半分帝王的威嚴。
李綱跪在殿下,語氣鏗鏘:“陛下!金人北返會寧,中原空虛,宗澤將軍已在開封站穩腳跟!眼下當務之急是修養備戰,臣以為,可調遣監察禦史張所極其所收攏的河北義軍前往東京、濟州加固黃河南岸防線,死守應天——都城乃國家根基,一定要堅守!”
“守?”趙構苦笑一聲,彆過臉,“如果和東京一樣,十萬金兵壓境,應天這城,能守得住嗎?”
汪伯彥連忙上前,躬身說道:“陛下!金軍勢大,應天府防薄弱,不如暫避鋒芒,遷都揚州!同時傳旨給宗澤,讓他率軍來護駕,等集結了兵力,再回頭與金軍決戰,至於張所,屢次三番地無事軍規,私募兵馬,不可用!”
“陛下,汪大人所言極是!”黃潛善跪地膝行出列,“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隻要您安全,大宋就有希望!若您有個三長兩短,大宋就真的完了!”
趙構沉默了,他看著禦座上的龍紋,想象著二聖北狩的屈辱,想象著開封城破的慘狀。他轉頭看向李綱,聲音低沉:“李愛卿,你覺得遷都揚州,可行嗎?”
“陛下!”李綱猛地起身,氣得臉色發紅,“若撤離黃河防線,金人定會勢如破竹!一味遷都,隻會讓天下人覺得陛下畏敵如虎,寒了將士的心!”
“大膽李綱!”汪伯彥厲聲嗬斥,“陛下還沒發話,輪得到你放肆?應天守不住,你擔得起責任嗎?東京城破,你不過是僥幸不在罷了!”
李綱氣得渾身發抖,剛要反駁,就聽趙構冷冷說道:“夠了!李愛卿,就依汪大人所言——遷都揚州!不過,也依李大人所言,封張所為河北招撫使迅速布置河北路防線,另外開封守軍不動,增派韓世忠、張俊往鹽城、鎮江鎮守。”
“陛下!”黃潛善直起身急道:“張所剛被派往鳳州,如再委以重任,恐怕......”
“好了,那河北的王彥、劉錡和張迪誰來帶,你來?”趙構瞪著他說道。
李綱看著趙構決絕的眼神,雖然也有話講但知道多說也無用。於是重重跪地,聲音裡滿是不甘:“臣……遵旨!”
“臣遵旨!”黃潛善和汪伯彥也叩首說道。
殿外的風,吹得宮燈搖曳,映得滿殿人影晃動。趙構坐在禦座上,望著殿外的夜空,心裡滿是無力——他不知道,這一遷,大宋的江山,還能撐多久。
而千裡之外的金軍大營,兀術已下令拔營,數萬鐵騎像條黑色的巨龍,朝著南京應天府,朝著他,席卷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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