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前院,來到正房所在的內院,發現正房裡已經點起了燈火,昏黃的光線透過窗紙灑出來。
更讓他不爽的是,房門外,那個戴著冰冷鐵麵具的家夥正像個門神似的杵在那裡,一動不動。
肖塵對海瀾這家夥沒有一丁點兒好感。
每次見麵,這家夥麵具後那雙眼睛,總是用一種混合著審視、倨傲、甚至隱隱帶著敵意的眼神盯著他,讓肖塵非常手癢,很想把他的鐵麵具連同那張欠揍的臉一起砸扁。
“滾遠點兒!”肖塵毫不客氣地嗬斥,“你堵在門口,特彆晦氣!彆逼我動手抽你!”
海瀾沒有說話,甚至連姿勢都沒變,隻是那雙露在麵具外的眼睛,更加死死地盯住肖塵,裡麵翻湧著明顯的不服與某種難以言喻的執拗。
我擦,他還傲上了?)肖塵氣樂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對自己這麼橫的,這莫名其妙的優越感到底是哪兒來的?)
“海瀾,這裡沒你的事了,下去吧。”屋內,傳出一個女子清冷而平靜的聲音。
海瀾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他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微微躬身,然後挺直了脊背,揚著頭,以一種近乎挑釁的姿態從肖塵身邊走過,出了院子。
肖塵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隻覺得拳頭更癢了。
屋裡的是誰,根本不用猜。
在這個時間、以這種方式出現在他府裡的,更是隻有一個。
莊幼魚。
這女人從來沒把自己當外人。或者說他根本意識不到。
說起來,這滿朝文武,肖塵唯一不算討厭的,大概就是這位皇後娘娘了。
沒彆的緣故,純粹是因為……太稀少了。
像她這樣,身處權力漩渦中心,卻總帶著點與周遭格格不入的“呆萌”,簡直是百年難得一遇。
走進正廳,果然看見莊幼魚端坐在一張擺了幾樣精致小菜和一副碗筷的桌旁。她依舊穿著素雅的宮裝,燭光映照下,側臉線條柔和。
到底是女人心細。)肖塵心想,哪怕是這種傻得有點可愛的,也知道人跑了遠路是要吃飯的。
他也不客氣,徑直走過去,在她對麵坐下,拿起桌上準備的筷子,夾起一塊白切雞就塞進嘴裡,一邊咀嚼一邊含糊地問:“大晚上的,不在你的皇宮裡待著,跑我這兒來乾嘛?”
莊幼魚輕輕歎了口氣,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也沒什麼事情……就是想見見你。”
肖塵撕咬著雞肉,聞言抬頭瞥了她一眼,語氣帶著調侃:“你這話說的……皇帝還沒斷氣呢。少來這套,這種詞兒不適合你,聽著彆扭。”
莊幼魚低下頭,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沉默了一下,才低聲道:“謝謝你的提醒。”
“提醒?我提醒你什麼了?”肖塵一愣。
“是關於海瀾的。”莊幼魚的聲音更低了,“我最近才……才發現,他對我,居然存有非分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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