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雨結束了和父親的通話後,仰躺在病號床上。
於果那頭沒有再發來消息,手機頓時安靜了下來,讓人覺得怪冷清的,她有些焦躁地胡亂抓了抓頭發,然後隨手翻出一本筆記來看。
這是老賴那天專程送來的課堂重點內容,還反複叮囑她要熟記於心來著。
她坐端正,眼睛盯著一頁看,可心裡想著彆的事情。
難不成那培訓機構的內部結構比想象中要複雜?比如設置了室內遊泳池之類耗水量大的設施?可是這樣想的話50噸水又顯得太少了!
而且於果發消息說了隻是畫室用的多,難不成還真是自己又多想了。
一陣抓耳撓腮之後,她“哎呦!”一聲再次躺倒下去,隻覺得枕頭柔軟得像天上的雲,快要托不起自己沉重的腦袋。
不知怎的,突然想起於果留給自己的那張紙來。
隨即翻身下床,從衣服夾層裡摸出來一個有些皺巴巴的紙團。她要研究研究這是怎樣一個遊戲,而這遊戲又是怎樣控製人心的。
先拍了一張照片發在群裡,集思廣益嘛。可是等了幾分鐘都沒人參與討論。
她隻好嘗試先讀第一句,“你上廁所的時候、你洗澡的時候、你換衣服的時候、你入睡的時候、我都在看著你,默默注視著你......”
這上廁所的時候被注視還好理解,丁雨想起照片裡那畫滿了眼睛的隔板。
洗澡的話,也許是馬尾女生監看著她,大不了牆上也鑿個孔洞唄,可是公共浴室那麼大,熱氣上來人都隱沒在霧氣裡,怎麼看得清啊?
換衣服肯定是在宿舍,聽於果提起過機構的學生是強製住宿的,學生沒有外出的機會,而後麵一句“你睡覺的時候”,就更驗證了這偷窺是延申到了宿舍裡。
可是男女有彆,陳家祺的膽子還不至於大到蹲守在人家宿舍裡光明正大地看女生吧。
這就有點說不通了,馬尾女孩作為眼線,能傳遞的信息也是有限的。
要說現在唯一有可能的辦法,就是偷窺者拿著一個攝像頭,全天候24小時跟拍藝珍。
可是彆說馬尾女生了,就是狗仔隊也做不到啊。
思路又陷入僵局,丁雨打算再往下讀幾句找找線索。
“當你在深夜獨行,轉頭卻空蕩蕩時,那是我在看著你,我不會做什麼,隻想和你玩遊戲,這是一個秘密,參與遊戲的人要保守秘密,我會看著你,到死也會看著你!”
“咦,這人好變態啊!”
丁雨感歎出聲,餘光發現隔壁床大媽正在用奇怪的眼光打量她,好像她才是那個變態一樣。
丁雨被盯得不自在,縮了縮脖子往病房外的休息區去了。
終於找到個人少的座位,她繼續摸索話中的含義。
根據自己目前已知的信息,培訓機構留給學生們“深夜行”的機會隻有晚上放學後走回宿舍的一段時間,學生們都是結伴而行,即便就是一個人走也是走在人群中的,根本沒有“身後空蕩蕩”的體驗感。
而“獨行”、“遊戲”和“秘密”這幾個關鍵詞語,連接起來看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這遊戲既然要保密,那一定是在“安全”的環境下進行,這個“安全”是站在遊戲發起者的角度定義的,因此知道遊戲存在的人越少越好。
反觀培訓機構人多口雜,要確保遊戲的順利展開,必須創造專屬的秘密空間才行。
如果這個假設成立,那上廁所、洗澡、換衣服、入睡都被人注視著是有可能性的。
回想自己老爸接手過的案子,雖然她無從得知細節,但僅僅隻是皮毛也足夠讓人膽寒。
丁雨腦子裡突然冒出“囚禁”兩個字,她頭皮一禿,覺得有必要提醒於果千萬小心。
消息發送出去不到兩秒鐘,就接到了老賴的電話。
“小雨,於果那邊出事情了,白喻言不久前說去機構找她,可是給我發了到達的定位之後就一直沒消息......”
“彆慌,咱們見麵說吧。”
......
白喻言趕到培訓機構門口,一眼就看到穿著製服的兩位警察站在門衛處,正和裡麵的大爺交流著什麼。
他快步上前,表示自己就是報警人,簡單說明自己的情況後,三人在門衛大爺的帶領下來到陳家祺的辦公室。
“警察同誌,我親眼看到我的朋友在這裡被毆打,請你們幫我做主,救救我的朋友!”白喻言著急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