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絕對不能賭!
唐攸寧眼底最後一絲猶豫褪去,被絕對的冷靜取代。
她端起自己那杯沒動過的雞尾酒,喝了一大口,冰涼的液體滑入喉嚨,讓她更加清醒。
“沒什麼,”她放下杯子,臉上掛起一個完美無缺的屬於唐氏總裁的社交假笑。
“就是最近對國外業務有點興趣,順便做點實地考察。殷九曜嘛……商業上有點小摩擦,知己知彼而已。阿野,十幾年不見,沒想到你這想象力挺豐富啊。”她刻意用了阿野這個稱呼,帶著點疏離的熟稔。
祁鶴鳴看著她,雙眼閃過了然,也有……不易察覺的失落。
他沒有如唐攸寧預想的那樣繼續追問或施加壓力,反而低低地笑了起來。
笑聲在安靜的包廂裡顯得有些突兀。
“行,你不願意說,我不逼你。”他斂起笑容,眼神無比坦誠,“那換我攤牌。”
他坐直身體,敞開領口,從襯衫領口裡扯出一條細細的黑色皮繩。
皮繩上麵,空空蕩蕩。
“我告訴你,你彆想勾引我!”唐攸寧顧左右而言他,拚命想要跳過這個話題。
祁鶴鳴一頓翻了個白眼,沒管她說什麼,繼續道:“看到這個了嗎?”
他指著空了的鏈扣,語氣平靜,“這裡,原來掛著一顆很小的玉珠,不太起眼。”
唐攸寧一愣,下意識看向那光禿禿的皮繩。
祁鶴鳴的聲音繼續響起:“那是你當年離開晏家的時候,從你脖子上的吊墜上解下來,硬塞給我的。你說……野子,這個給你當護身符!這樣你以後被彆人用炮仗崩的時候能跑快點!”
唐攸寧:“……”啊?不是!我這麼虎的嗎?
靠!有這事?!她腦子裡的小人瘋狂翻找記憶硬盤。
好像……大概……也許……真有那麼一回事?
小時候就一直覺得吊墜旁邊綴的小珠子礙事,要走的時候也沒啥留給他的,就隨手揪下來丟給他了,這貨還真當護身符帶了這麼多年?
祁鶴鳴沒理會她的回憶,繼續道:
“這顆珠子,我一直戴著。直到……今年四月中旬,具體哪一天記不清了。”
“那天我正在執行一個高危任務,突然,它就那麼毫無征兆地……在我眼前碎了,化成了粉末還是青煙我也不清楚,反正它就是消失了。”
他頓了頓,眼神變得有些飄忽,仿佛陷入了某種回憶:
“從那天開始,我就開始做各種……光怪陸離的夢。斷斷續續,卻無比真實。”
他的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壓抑:
“我夢見自己……死在今年10月初,一次跨境打擊電詐的任務裡。死得很窩囊,不是死在惡勢力槍下,而是被……自己人從背後開的槍。身中數彈,倒在緬國的電詐園區。”
唐攸寧瞳孔驟然收縮!10月初!營救電詐受害者任務!同伴背刺!
這和她前世從殷九曜那裡偶然聽到的關於祁家一個在軍隊的晚輩的結局完全吻合!他……夢到了自己前世的死亡?!
祁鶴鳴的聲音還在繼續,“我還夢到……天上下起的大雨是紅色的,有人變得瘋狂嗜血……還有人們易子而食……動物、植物變得巨大而狂暴,能輕易撕碎鋼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