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李承風躺在書房那張一米二寬的單人床上,翻來覆去,心裡頭憋著一團無名火,燒得他五臟六腑都難受。
憋屈。
上輩子當了十年舔狗,對著白月光的照片輾轉反側。
這輩子倒好,身份升級,直接成了白月光她爹,結果還是隻能獨守空房,連老婆的臥室門都進不去。
合著他李二狗天生就是個看門望鎖的命?
這他媽能忍?
李承風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一股子邪火頂著腦門。
他借著窗外滲進來的清冷月光,開始打量起自己的房間。
房間不大,靠牆是一麵舊書櫃,塞滿了各種書籍,透著一股子窮酸氣。
書桌上更是一片狼藉,台燈下壓著一遝寫滿了字的稿紙。
李承風隨手拿起幾張,上麵的字跡倒是工整,可內容寫得天書一般,他一個字都看不懂,隻覺得頭昏腦脹。
“搞這些玩意兒,能當飯吃?”
他嗤笑一聲,把稿紙扔回桌上,心裡對這具身體的原主,鄙夷又多了幾分。
一個隻知道埋頭故紙堆,不解風情的書呆子,難怪老婆會跟他分房睡。
活該!
李承風心裡罵著,手上也沒閒著,拉開了書桌的抽屜,想看看這“李作家”到底有多少家底。
第一個抽屜,隻有一本存折。他翻開一看,上麵的數字讓他倒吸一口涼氣,居然還不到三位數。
“我靠,真夠廢的!”
“對了,這個家是媳婦管錢的!這是連私房錢都沒有啊。”
他壓著火,拉開第二個抽屜。裡麵亂七八糟地放著些票據和雜物,在一個角落,他摸到了一個白色的小藥盒。
打開盒子,裡麵是幾瓶貼著標簽的藥瓶。
他借著月光,挨個拿起來看。
第一瓶,降壓的。
第二瓶,安神助眠的。
當他拿起第三瓶,看清上麵那一行小字時,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樣,僵在了原地。
藥瓶上赫然印著幾個字:枸櫞酸西地那非片。
下麵還有一行更小的字:用於治療男性勃起功能障礙。
而且看瓶子裡所剩無幾的藥片,顯然,原主是這裡的常客。
轟!
李承風的腦子裡像是有無數個炸雷同時引爆。
怪不得……怪不得蘇婉會跟他分房睡,而且一分就是好幾年!
怪不得他問起以前對她好不好的時候,她那副欲言又止、神情複雜的模樣!
怪不得她隻用“老實”兩個字來評價自己的丈夫!
所有的謎團,在這一刻,都有了答案。
敢情這位李承風教授,不僅是個窮酸無趣的書呆子,還是個……根本“不行”的男人!
李承風拿著那小小的藥瓶,手都在發抖。
他腦子裡閃過的第一個念頭,不是嘲笑,而是一陣沒來由的心疼。
蘇婉……那個女人,該有多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