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具體點，卡特琳娜。”李承風的聲音平靜無波，仿佛電話那頭傳來的不是即將引爆歐洲能源界的消息，而是一份普通的天氣預報。
卡特琳娜顯然已經習慣了他這種天塌下來也不動聲色的風格，她壓抑住激動的心情，用儘可能簡潔的語言彙報道：“布朗教授的論文，已經通過了《歐洲應用材料學》期刊的最終審核，下周就會正式刊發！我拿到了樣刊，李，這篇論文的影響力，比我們預想的還要大！”
《歐洲應用材料學》是歐洲乃至世界範圍內，在材料科學領域最頂級的學術期刊之一。能在這上麵發表論文，本身就是對一項技術最權威的背書。
“初步的反響怎麼樣？”李承風問道。
“我隻能用‘爆炸性’來形容！”卡特琳娜的聲音再次高昂起來，“按照我們的計劃，我提前將論文的樣稿，泄露給了幾個和我們關係不錯的學術機構和媒體。現在，整個歐洲的能源和環保學術圈，都在討論‘scopus’技術！他們稱之為‘足以改變未來一百年城市汙染物處理方式的革命性技術’！”
“很好，第一步很成功。”李承風對此並不意外，這項技術領先了當前世界至少二十年，引起轟動是必然的。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卡特琳娜話鋒一轉，“最重要的是，漢斯那邊，已經有動作了！”
漢斯，歐盟環保委員會主席的特彆顧問，是李承風在歐洲政壇布下的最重要的一顆棋子。
“他看了論文之後，連夜給我打了電話。他說，這項技術如果真的能實現工業化應用，那對於整個歐盟實現‘碳中和’目標，將是決定性的一步。他已經說服了主席先生，同意在下個月，就‘scopus’技術，召開一次內部的非正式聽證會！”
“非正式聽證會？”李承風敏銳地抓住了這個關鍵詞。
“是的，非正式。”卡特琳娜解釋道，“這意味著，我們的對手，也已經聞到味道了。”
“是誰？”
“法國的威立雅集團。他們在歐洲的固廢處理和水務領域，是絕對的巨頭。我們的技術，一旦成為標準，第一個被摧毀的，就是他們的商業帝國。他們已經開始在布魯塞爾活動了，到處散播言論，說我們的技術不成熟，存在安全隱患，是實驗室裡的騙局。”
“意料之中。”李承風冷笑一聲，“如果他們什麼都不做，我反而要懷疑這項技術的價值了。”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聽證會雖然是非正式的，但如果我們不能在會上拿出足夠有力的證據，說服那些委員，那漢斯後麵的工作，就很難開展了。”卡特琳娜的語氣裡帶著一絲擔憂。
“證據？”李承風反問，“我們有最頂級的學術期刊背書，有馬克斯·普朗克研究所的聲譽擔保，這難道還不是最有利的證據嗎？”
“可是他們會說這是理論，不是實踐……”
“那就給他們實踐。”李承風的語氣不容置喙，“你馬上聯係秦氏化工那邊，讓他們用最快的速度，將‘xr7’核心材料的樣品，以及一條小型的生產線設備，空運到德國。我要在聽證會開始之前，在柏林，建立一個‘scopus’技術的示範工廠！”
“什麼？！”卡特琳娜被李承風的大手筆驚呆了，“建立一個示範工廠？這需要多少錢？而且時間上根本來不及！”
“錢不是問題。時間，就從現在開始算。”李承風的聲音帶著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力量，“你負責在德國搞定場地和審批，我負責讓設備和材料在一個星期之內，出現在你指定的地點。聽證會那天，我要讓所有歐盟的委員，通過視頻直播，親眼看到我們是如何將城市裡最肮臟的汙泥，變成一捧清水和一撮無害的白色粉末的。”
電話那頭的卡特琳娜，沉默了。她被李承風這種雷厲風行的行事風格和超乎想象的魄力，徹底震撼了。
“還不夠。”李承風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帶著一絲冰冷的殺意，“你不是說他們散播謠言，說我們的技術是騙局嗎？很好。你現在就以新源科技歐洲分公司的名義，給我聯係歐洲所有的主流媒體，我要召開一場新聞發布會。”
“新聞發布會？發布什麼？”
“就發布一件事。”李承風一字一句地說，“新源科技，將公開挑戰威立雅集團。我們會從巴黎的下水道裡，取一噸最惡心的汙泥，再從威立雅最先進的汙水處理廠裡，取一噸他們處理過的‘達標’廢水。然後，當著全歐洲媒體的麵，用我們的技術，把這兩樣東西，都變成能直接飲用的純淨水。而他們，敢嗎？”
卡特琳娜的呼吸都停滯了。
她終於明白，李承風要的，根本不是什麼商業上的勝利。
他要的，是一場戰爭。
一場將舊世界的王，徹底拉下神壇，踩在腳下的，血淋淋的戰爭。
“我明白了。”卡特琳娜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我馬上去辦。李，你真是個瘋子。”
“不，我不是瘋子。”李承風看著窗外的夜色，淡淡地說，“我隻是想成為製定規則的人。而在此之前，必須先把舊的規則，全部打碎。”
掛斷電話，李承風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
與人鬥，其樂無窮。
與天鬥，其樂無窮。
這種將整個歐洲的能源格局都玩弄於股掌之中的感覺，遠比在辦公室裡逗弄一隻小貓，或者安撫一個女王，要刺激得多。
他正沉浸在這種掌控一切的快感中，加密手機又震動了一下。
是秦雅發來的信息。
的收購合同，初稿已經擬好了，隨時可以簽。】
李承風看著信息，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的女王，總算沒有讓他失望。
看來，是時候給她一點“特彆的獎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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