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伯庸放下筆，緩緩抬起頭。
張露的心跳漏了一拍。
老人的臉上布滿了皺紋，看起來確實有些孱弱，但那雙眼睛，卻銳利得像鷹隼，仿佛能看穿人心。
李承風的判斷是正確的，他的身體或許衰老了，但他的精神，依舊是那隻盤踞在京城上空的雄獅。
“你就是張露？”林伯庸開口，聲音有些沙啞，但中氣十足。
“林老先生好。”張露微微欠身，態度恭敬，卻不顯諂媚。
林伯庸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許久，才緩緩點頭：“嗯，不錯。是個有靜氣的孩子。比我們家溪丫頭穩重。”
他轉向林溪，語氣帶著一絲寵溺的責備：“你呀，就是被我慣壞了，整天毛毛躁躁的。”
“爺爺！”林溪撒嬌地晃著他的胳膊。
“好了好了，你們年輕人自己玩去吧，我一個老頭子就不摻和了。”林伯庸擺了擺手，“文海，帶張小姐去客房安頓好，彆怠慢了貴客。”
從始至終，他沒有問一句關於李承風的話，甚至沒有多看張露一眼，仿佛她真的隻是孫女帶回家的一個普通朋友。
但張露知道，這第一次的會麵，就是一次無聲的較量。
林伯庸在觀察她，也在通過她，觀察她背後的那個男人。
從書房出來，林溪便被幾個堂兄堂姐拉走了。周文海則親自領著張露，前往為她準備的客房。
客房位於宅子的東側，是一處獨立的跨院，環境清幽雅致。
“張小姐，這是老爺子特意為您安排的‘聽雨軒’，您這幾日就住在這裡。”周文海客氣地說道，“有什麼需要，隨時吩咐下人。”
張露走進房間，裡麵的陳設古樸典雅，桌上擺著新鮮的果盤和點心。
她走到窗邊，推開雕花的木窗，窗外是一片小巧的竹林。
“有勞周老先生了。”
周文海笑了笑，正準備告辭，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說道：“哦，對了，張小姐。剛才在書房，老爺子寫了一幅字，說是要送給一位江城的朋友。隻是我們都不知道該如何送達，不知張小姐可否代為轉交？”
說著，他從隨身的文件夾裡，取出一個卷軸，遞了過來。
張露的心猛地一沉。
她知道，真正的考驗，現在才開始。
她接過卷軸，入手微沉。
“不知這位朋友是？”她平靜地問。
周文海的臉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一位很有趣的年輕人。他姓李，叫李承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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