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帳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張遼的身上。
侯成、宋憲等人眼中被興奮所取代。守城?太憋屈了!他們是並州狼騎,是跟著呂布縱橫天下的悍卒。
隻有高順和徐榮,依舊保持冷靜,目光看著地圖,權衡著其中的利弊。
呂布赤紅的雙眼,心中的滔天怒火,在這一刻找到了一個宣泄口。
王允!楊彪!那群酸儒!
你們不是要看我呂布的本事嗎?
你們不是把我當成救命的稻草嗎?
好!
我就讓你們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戰爭!
“文遠,說下去。”呂布的聲音沙啞。
張遼走到地圖前,手指在西涼軍的營盤上劃過一個巨大的弧線。
“將軍請看,西涼軍連營數十裡,看似勢大,實則戰線過長。其前軍十萬,乃郭汜、李傕等悍將統領,今日新勝,必生驕怠之心,防備鬆懈。”
“我軍可效仿昔日冠軍侯,以精銳騎兵,效仿疾風,行雷霆一擊!隻選一處,將其營盤鑿穿!”
“一旦功成,賊軍必定大亂!他們十七萬人馬,看似龐大,一旦混亂起來,隻會自相踐踏,不攻自破!屆時,我軍再以逸待勞,堅守城池,賊軍銳氣已喪,軍心已亂,到時守城就會很輕鬆!”
“好!”呂布猛地一拍案幾,霍然起身。
“就依文遠之計!”
他目光如電,掃過帳下眾將:“傳我將令!點選最精銳的並州狼騎五千!人銜枚,馬裹蹄!”
“高順、侯成、宋憲、魏續、郝萌、曹性、成廉還有徐榮,你等率領陷陣營及餘下兵馬,給我死守城牆!在我回來之前,一隻蒼蠅也彆想飛上來!”
諸將同時抱拳,沉聲應道:“遵命!”
呂布提起靠在架上的方天畫戟。
“文遠隨我出征!”
“今夜,我要用西涼賊寇的血,來洗刷我呂奉先的恥辱!”
……
與此同時,長安城外,西涼軍中軍大帳。
董白坐在主位上,正拿著一卷書簡,看得津津有味。
而沈瀟,則四仰八叉地躺在一張軟榻上。
賈詡坐在一旁,慢條斯理地品著茶。
“文和先生,”董白放下書簡,清冷的眸子看向賈詡,“依你之見,王允那老賊,下一步會如何應對?”
賈詡放下茶杯,撫須笑道:“胡軫新喪,三軍奪氣。王允手中,已無將可用。除了呂布,他彆無選擇。”
“哦?”董白來了興趣,“那呂布,會如何守城?”
賈詡的眼中閃過毒辣的精光。
“呂布此人,勇則勇矣,卻剛愎自用,視天下英雄如無物。讓他像烏龜一樣縮在城裡死守,比殺他還難受。”
“所以,”賈詡,一字一句地說道,“今夜,他必來劫營!”
“啪。”沈瀟翻了個身,嘟囔道:“那不是正好嗎?”
他心裡卻在瘋狂吐槽:“賈詡這老狐狸,真是把人心玩明白了。呂布那家夥,典型的順毛驢,你跟他橫,他比你還橫。王允那幫憨憨一頓極限施壓,不把呂布逼得原地爆炸才怪。夜襲?那是必然的。”
董白看向沈瀟,眼中帶著詢問:“子明哥哥,你的意思也是……”
“嗯,”沈瀟點了點頭,坐起身來,拍了拍手,“都算到了,還能有錯?就等他來了。”
董白聞言,稚嫩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果決。
她看向賈詡,沉聲道:“軍師,既然如此,埋伏之事,便由你全權布置!”
賈詡起身,躬身一揖。
“小姐放心!”
是夜,月黑風高。
三更時分,萬籟俱寂。
長安城的西門,在一陣令人牙酸的“咯吱”聲中,悄無聲息地開了一道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