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
沈瀟感覺自己的脖子都快被那手勢給隔空斬斷了。
司馬懿!
這個老陰b,這麼年輕就已經這麼毒。
田豐、沮授,那可是袁紹麾下最頂尖的兩個謀士,一個剛正,一個持重,都是國之棟梁。就因為擋了你的路,你就要把人往死裡整?
“先生,此事千真萬確!”陳平安的臉上滿是焦急,“屬下安插在許攸府上的一個遠親聽到的,司馬懿昨日與許攸密談,言語間便是此意。許攸此人貪財好利,與田、沮二位先生素來不合,怕是會推波助瀾!”
沈瀟知道,袁紹現在或許還顧及“四世三公”的名聲,不願背上殘害忠良的罵名。
但架不住身邊有人天天吹枕邊風啊!
袁紹那人,耳根子軟,還好大喜功,剛愎自用。司馬懿這種人,簡直就是為他量身定做的毒藥!
……
與此同時,鄴城,袁紹府邸。
袁紹坐在主位上,臉色鐵青,要不是司馬懿在邊上為麹義求情,袁紹早就斬了麹義了。
而低下頭的麹義懷著對袁紹的恨,對司馬懿的感激退了出去。甄家被滅,錢糧被劫,這口惡氣堵在袁紹胸口,讓他對手下都很看不順眼,除了非常懂他的司馬懿。
“主公息怒。”司馬懿再次說道。
他如今十五歲,卻已在袁紹帳下,深得信賴。
“息怒?如何息怒!”袁紹一拍桌案,“我冀州首富,我的錢袋子,就這麼被張燕那賊寇給抄了!麹義那個廢物,在太行山外轉了一個月,連根毛都沒撈到!丟儘了我袁本初的臉!”
眾將謀士噤若寒蟬。
司馬懿卻微微一笑,不急不躁:“主公,黑山賊寇盤踞太行百年,地勢險要,非一朝一夕可平。此事,不妨暫緩。如今當務之急,是擴張我軍之勢。青州黃巾未平,孔融等人亦是自顧不暇,正是我等取之的大好時機!”
聽到“擴張”二字,袁紹的臉色果然好看了幾分。
他沉吟道:“話雖如此,可師出無名,恐天下人非議。”
司馬懿眼中精光一閃,這正是他等著的話。
他上前一步,聲音清晰有力:“主公,天子在您手中,何愁師出無名?您隻需上表天子,請封一位心腹大將為青州牧。屆時,孔融等人若是不從,便是不尊漢室,不敬天子!我軍再出兵討伐,便是匡扶漢室,名正言順!”
“妙!妙啊!”袁紹猛地一拍大腿,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轉為大喜。
“此計甚妙!讓天子下詔,我便師出有名!”他看著司馬懿,滿眼都是欣賞,“想當初,若非仲達你勸說文若他們,將天子迎奉至此,何來今日之便?仲達,你果然是我的子房啊!”
司馬懿嘴角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深深一揖:“為主公分憂,乃懿之本分。”
他眼角的餘光,瞥向角落裡默不作聲的幾位老臣,心中冷笑。
田豐?沮授?
不過是兩個守著規矩,不知變通的老頑固罷了。這天下,終究是他們這些懂得利用規則的人的!
……
當夜,月黑風高。
兩條黑影,在陳平安的引領下,悄無聲息地穿過鄴城的小巷。
為首的正是換了一身夜行衣的沈瀟,他身後,則是氣息沉穩,如影隨形的趙雲。
沈瀟的心臟“怦怦”直跳。
這可是敵人的首都啊!街上巡邏的兵丁,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這要是被抓住,都不用審,直接就是菜市口一日遊。
“媽的,太刺激了。”他心裡吐槽,腳下卻不敢有半分停留。
很快,他們來到一處府邸前。
曾經門庭若市的田府,此刻卻大門緊閉,門口連個燈籠都沒掛,黑漆漆的,透著一股蕭索與死寂。
陳平安上前,用一種特定的節奏敲了三下門。
許久,門才“吱呀”一聲開了一道縫,一個老仆探出頭來,警惕地看著他們。
“故人來訪,求見元皓先生。”陳平安低聲道。
老仆猶豫片刻,還是側身讓他們進去。
穿過寂靜的庭院,來到書房。
一股濃烈的酒氣撲麵而來。
隻見一個麵容清臒,雙目赤紅的中年文士,正披頭散發地坐在地上,麵前擺著幾個空酒壇。
正是田豐,田元皓。
“誰?滾出去!我誰也不見!”田豐頭也不抬,聲音沙啞。
“元皓先生,彆來無恙。”沈瀟走了進去,聲音不大,卻讓田豐猛地一震。
他抬起頭,醉眼惺忪地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年輕人,又看了看他身後的趙雲。
“你是何人?”
“長安,沈瀟,沈子明。”
“轟!”
田豐的腦子,酒意瞬間醒了大半。
他“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死死地盯著沈瀟:“沈子明?那個助劉玄德奪下三州之地的沈子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