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河北急報!袁紹派人,持天子詔,分遣使者,前往徐州曹操、兗州呂布、荊州劉表、江東孫策處,邀其共討主公!”
消息如同一塊巨石,砸入剛剛沸騰的湖麵。
這說明袁紹不是在虛張聲勢,而是動了真格的!
劉備的眼神一瞬間變得無比銳利,他盯著那名傳令兵,聲音沉穩如山:“知道了,下去歇息吧。”
他轉過身,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了沈瀟身上。
“總軍師,敵軍已動,我等該如何應對?”
這一聲“總軍師”,讓沈瀟剛想縮回去的脖子又僵住了。他看著劉備那雙寫滿了“你行你上”的眼睛,欲哭無淚。
完了,這鍋是甩不掉了。
沈瀟硬著頭皮走上前,看著輿圖上從鄴城指向虎牢關的那道紅色箭頭,臉上那點宅男的驚慌迅速褪去,隻剩下冰冷的計算。
“主公,這是意料之中的事。”
……
徐州,州牧府。
曹操正端坐於主位,下方文官第一位是最近才投靠的戲誌才。
一名來自鄴城的使者,昂著頭,用一種倨傲的語調,宣讀著以漢獻帝名義頒布的詔書。詔書的內容,無非是痛斥劉備名為漢臣,實為漢賊,竊據關中,大逆不道,號令天下諸侯,共擊之。
“曹州牧,”那使者讀完詔書,眼神中表現出居高臨下的態度看著曹操,“天子有令,請州牧儘起徐州、青州之兵,會師虎牢,共扶漢室。事成之後,我主袁公願上表天子,封州牧為衛將軍,封侯,亦非難事!”
話語中,充滿了施舍的意味。
曹操臉上堆滿了熱情的笑容,他親自走下台階,一把抓住使者的手。
“天使遠來辛苦!馬上設宴!”
“本初大義,操,佩服之至!想當年虎牢關下,天下英雄,何等意氣風發!如今能再與本初公並肩作戰,實乃操之幸事!”
他表現出的激動與熱忱,讓那名使者十分滿意,臉上的傲慢更甚。
宴席之上,曹操頻頻舉杯,言語間對袁紹推崇備至,對“討劉聯盟”更是充滿了信心,當場拍板。
“天使請回稟本初兄!我曹孟德,絕不落於人後!不日,我將親率大軍,前往虎牢關,與大家會合!”
送走了心滿意足的使者,大堂內的氣氛瞬間冷了下來。
戲誌才輕咳兩聲,臉色有些蒼白,但眼神卻亮得驚人:“主公,袁本初這是把我們當傻子了。”
“哼,”曹操冷笑一聲,端起酒杯一飲而儘,眼中哪還有半分剛才的熱情,隻剩下刺骨的冰冷與不屑,“四世三公,養出來的都是一群眼高於頂的蠢貨。還真以為一道詔書,一個虛名,就能讓我曹孟德為他賣命?”
曹仁沉聲道:“主公,那我們……”
“兵,當然要出。”曹操的手指,在桌案上輕輕敲擊著,“不出兵,就是公然與天下士族為敵,我們現在還沒這個實力。”
“但是,怎麼出,出多少,就是我們說了算了。”
曹操站起身,走到地圖前,目光卻越過了虎牢關,死死地盯在了長江以南。
“傳我將令!從收編的降卒和新兵裡,湊出兩萬老弱病殘,由曹仁將軍率領,打著我的旗號,慢悠悠地,給我晃到虎牢關去!”
“記住,要慢!能走一個月,就彆走二十九天!到了地方,安營紮寨,搖旗呐喊就行,絕不許主動出擊!”
“諾!”
戲誌才看著曹操的背影,瞬間明白了主公的意圖,眼中閃過興奮:“主公是想……趁著袁紹和劉備在關中死磕,我們,南下取江東?”
“知我者,誌才也!”曹操猛地轉身,臉上是壓抑不住的梟雄野望,“劉玄德在關中搞得風生水起,又是均田又是新政,根基已成,不好打。袁紹這頭蠢豬,正好幫我們把他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