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台之上,袁紹如同一尊石像。
他眼中的血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死灰。
兩萬具裝甲騎,隻是一個衝鋒,就將他最後的希望,那三萬精銳騎兵,碾成了滿地的肉泥。
現在,那些具裝甲騎,調轉了方向。
對準了跟在盟軍騎兵後麵的步兵。
張合、高覽的部隊。
……
左翼戰場。
馬超率領的重騎,鑿穿了敵陣。
在他們身後,留下一條寬闊的,由血肉鋪成的道路。
而那些僥幸未被鐵蹄正麵碾碎的聯軍騎兵,還未來得及喘息。
張繡和閻行率領的兩萬五千名輕騎兵,並沒有像重騎那樣發起決死衝鋒。
他們像經驗豐富的牧人,驅趕著受驚的羊群。
“彆跑了!投降不殺!”
“放下武器!”
輕騎兵們大聲呼喊著。
一些聯軍騎兵試圖集結起來,做最後的抵抗。
他們三五成群,背靠著背,用手中的兵器對著外麵,色厲內荏地吼叫著。
“彆過來!過來老子跟你們拚了!”
樊稠看著那幾個聚在一起,如同刺蝟般的殘兵,對身邊的段煨咧嘴一笑。
“老段,你看,他們還想拚命。”
段煨冷漠地看著那些人,眼神像是看一群死物。
“跟他們廢什麼話。”
他從馬鞍邊解下那個黑色的陶罐,在手裡掂了掂。
“主公說了,開席。”
“沈先生也說了,要跟他們‘講道理’。”
“那就讓他們聽聽咱們的道理。”
樊稠哈哈大笑,同樣取出了那個黑色的“道理”。
“弟兄們!”
他高聲咆哮。
“還記得沈先生怎麼教的嗎?”
“數三個數,扔出去!”
“讓對麵的雜碎們,聽聽咱們西涼的響兒!”
“嗷——!”
數千名輕騎兵,同時發出了興奮的狼嚎。
他們熟練地用牙齒咬開陶罐上引信的油紙包,用手臂上綁著的火絨,點燃了引線。
“嘶嘶——”
引線燃燒的聲音,在混亂的戰場上,微不可聞。
但對於投擲它的騎士們來說,這卻是最美妙的音樂。
“一。”
“二。”
“三!”
“扔!”
數千個黑色的陶罐,在空中劃出一道道拋物線。
精準地落入了那些試圖頑抗的聯軍騎兵的密集之處。
一個聯軍騎兵看著一個黑乎乎的罐子掉在自己馬前,還愣了一下。
“這是啥?”
下一秒。
“轟!”
“轟!轟!轟!”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此起彼伏!
瞬間爆開的巨響,和四散飛濺的陶片、鐵砂,卻帶來了遠超刀劍的恐怖!
“啊——!”
一個聯軍騎士被飛濺的鐵砂打中了麵門,整張臉瞬間血肉模糊,慘叫著從馬上摔下。
他的戰馬被巨大的聲響驚嚇,人立而起,瘋狂地蹦跳著,將周圍的同伴撞倒一片。
黑色的硝煙,混合著刺鼻的硫磺味,彌漫開來。
人喊馬嘶,鬼哭神嚎。
那些剛剛還想聚在一起拚命的聯軍騎兵,徹底崩潰了。
“我投降!我投降!”
一個騎士扔掉了手中的刀,翻身下馬,跪在地上,雙手抱頭,涕淚橫流。
他的動作,像推倒了第一塊多米諾骨牌。
“叮叮當當……”
兵器落地的聲音,響成一片。
無數的殘存的聯軍騎兵,滾鞍下馬,跪地請降。
整個聯軍騎兵,剩下的,幾乎全數投降,不過經過重騎洗禮,加上炸彈,全好的還有一萬就不錯了。
……
步兵陣前。
張合的臉色,一片煞白。
他眼睜睜看著己方的三萬騎兵,在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裡,或被碾碎,或被炸降。
現在,輪到他了。
“舉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