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張魯幾次張嘴,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氣氛一時有些凝滯。
就在此時,張魯身邊一個尖嘴猴腮,留著兩撇鼠須的中年文士,忽然站了起來。
此人正是張魯帳下的謀士,楊鬆。
隻見楊鬆端著酒杯,滿臉都是諂媚的笑容,快步走到簡雍麵前,一個長揖及地。
“在下楊鬆,久聞玄德公仁義布於四海,威名震於八方,今日得見玄德公帳下使君風采,實乃三生有幸!”
這馬屁拍得又響又亮,讓簡雍都愣了一下。
楊鬆卻不管不顧,自顧自地說道:“玄德公興仁義之師,吊民伐罪,乃是順天應人之舉!我家師君,先前受小人蒙蔽,誤派兵馬與天兵為敵,實乃糊塗之至啊!”
“噗——”
張魯剛喝到嘴裡的一口酒,差點直接噴出來。
他不敢置信地瞪著楊鬆,臉龐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楊鬆!你他娘的在說什麼!
當著外人的麵,就這麼捅你主子的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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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鬆卻仿佛沒看到張魯那要殺人的目光,繼續對著簡雍表忠心。
“使君有所不知,我漢中之地,百姓困苦久矣!大家都盼著玄德公這樣的明主前來解救啊!”
“隻要玄德公大軍一到,我楊鬆願為內應,說服……不,是率領漢中所有忠義之士,開城歸降!獻上府庫錢糧,以助王師!”
說到這裡,楊鬆壓低了聲音,用一種隻有他和簡雍能聽到的語氣,猥瑣地補充道:“使君放心,漢中的錢糧,賬麵上的,和實際上的,可不是一個數。隻要玄德公肯給鬆一個機會,鬆保證,把那些耗子們藏起來的糧食金銀,全都給您挖出來!到時候,玄德公得了實惠,鬆……也能為玄德公的大業,多儘一份心力嘛!”
他一邊說,一邊搓著手,眼中閃爍著貪婪與算計的光芒。
那意思再明白不過了:隻要讓我來負責抄家,我保證自己貪一半,再給新主子交一半。
簡雍看著眼前這個活寶,徹底呆住了。
他設想過無數種談判的場景,威逼、利誘、曉以大義……
卻萬萬沒想到,會是這麼個局麵。
根本不用他開口,對方的二把手,已經把底褲都脫了,哭著喊著要投降。
這……這是什麼操作?
簡雍強忍著笑意,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用來掩飾自己快要繃不住的嘴角。
沈子明啊沈子明,你還是太保守了!
你隻算到了張魯會慫,卻沒算到他手底下,還有這麼個極品內鬼啊!
大帳之內,落針可聞。
所有漢中將領都死死地低著頭,不敢去看張魯那張扭曲發青的臉。
奇恥大辱!
這簡直是被人按在地上,扒光了衣服,還被狠狠扇了兩巴掌!
張魯的身體在微微顫抖,捏著酒杯的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根根發白,青筋暴起。
他死死地盯著楊鬆,那眼神,像是要將他淩遲。
可他,不敢發作。
因為楊鬆說的,雖然無恥,卻是事實。
人心,已經散了。
良久,張魯仿佛被抽乾了所有力氣,頹然地靠在椅背上,聲音沙啞得如同破鑼。
“使君……玄德公的條件,是什麼?”
終於問到點子上了。
簡雍放下酒杯,清了清嗓子,神情恢複了使者的莊重。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張魯,將沈瀟教給他的台詞,一字一句地說了出來。
“我家主公說了,念在師君並無大惡,願意給師君一個機會。”
“第一,漢中全境,即刻歸降。兵馬、錢糧、戶籍,儘數上交,不得有誤。”
張魯聞言,慘然一笑,點了點頭。
這是應有之意。
“第二,師君投降之後,五鬥米教‘師君’之位,可繼續保留。教派,也可以繼續傳承。”
這話一出,張魯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錯愕與狂喜。
這是他最後的念想,沒想到劉備竟然願意保留?
就連其他人,臉上也露出了劫後餘生的慶幸。
然而,簡雍接下來的話,卻像一盆臘月的冰水,將他們從頭澆到腳。
“但是!”
簡雍的語氣陡然轉厲,那目光帶著實質的重量,壓得張魯喘不過氣。
“教義,得改。”
“從今往後,五鬥米教的教義,必須加上幾條……”
他頓了頓,每一個字,都讓張魯的心臟猛地一抽。
“‘信奉師君者,必先忠於主公劉備’。”
“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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