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顏的眼睛裡布滿血絲。
他知道,巴郡完了。
但他,絕不能跪著死!
馬超眼中閃過一絲敬意,但出手卻愈發狠厲。
他不再留手,槍勢一變,大開大合,威猛無邊!
管亥的大刀,則化作一道道致命的匹練,專門攻擊嚴顏的下盤和防守空隙!
噗!
管亥一刀,在嚴顏的大腿上,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嚴顏身形一晃,刀法頓時出現一絲凝滯。
就是現在!
馬超眼中精光爆射,手中長槍猛地一抖,槍杆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狠狠抽在了嚴顏握刀的手腕之上!
嚴顏隻覺手腕一麻,劇痛傳來,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大刀!
“當啷!”
大刀脫手飛出。
下一瞬,一點冰冷的槍尖,已經抵在了他的咽喉。
槍尖上,鮮血正順著槍刃緩緩滴落。
馬超看著這位大將,緩緩說道:
“老將軍,承讓了。”
嚴顏慘然一笑,緩緩閉上了眼睛。
他敗了。
敗給了人心,敗給了算計。
巴郡,也完了。
“綁了!”
馬超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兩名虎狼般的親兵立刻上前,用牛筋繩將這位蜀中大將捆了個結結實實。
也就在這一瞬。
城門之外,那原本假意安營紮寨的四萬大軍,忽然動了。
四萬張嘴,同時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
“降者不殺!”
喊聲如雷,撕裂雲霄!
緊接著,那八千多名正在進城的,早已蓄勢待發扮著蜀軍的漢軍精銳,朝著洞開的城門發起了衝鋒!
而在他們身後,那四萬名剛剛投降,建製被打亂重組的“蜀軍”,也開始黑壓壓地向前推進。
他們雖然沒有衝鋒,但那如同烏雲蓋頂般壓過來的氣勢,足以摧毀任何守軍的抵抗意誌。
城牆之上,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得魂飛魄散。
“怎麼回事?”
“援軍……援軍在攻城?”
“天啊!我們被騙了!”
嚴顏的副將張翼,剛剛還在指揮士卒,此刻卻隻覺得手腳冰涼。
他眼睜睜看著嚴顏老將軍被擒,看著城外那無邊無際的大軍如同潮水般湧來。
心中最後一點僥幸,被徹底碾得粉碎!
“吳班!你這個無恥的叛徒!”
張翼目眥欲裂,發出一聲悲憤的咆哮。
城門下,吳班被這一聲吼嚇得一哆嗦,下意識地躲到了李嚴的身後。
李嚴往前一步,抬頭朝著城牆,用儘全身力氣嘶吼。
“張將軍!識時務者為俊傑!”
“劉璋昏聵,益州疲敝,百姓困苦,這難道就是你們想守護的嗎?”
“我家主公乃漢室宗親,仁德布於四海!軍師神機妙算,天下歸心已是大勢所趨!”
“嚴老將軍已經被擒!你們還要做無謂的抵抗,讓城中一萬多兄弟跟著你們一起陪葬嗎?!”
費觀也扯著嗓子大喊。
“兄弟們!我們都是蜀中袍澤!”
“放下武器吧!彆再給劉璋賣命了!”
“漢軍有令,降者不殺!降者不殺啊!”
這些喊話,如同一柄柄重錘,狠狠砸在城牆上每一個蜀軍士卒的心頭。
他們本就因為主將被擒而軍心大亂。
此刻再看到城外那遮天蔽日的敵軍,聽到昔日同僚的勸降。
抵抗的意誌,正在飛速瓦解。
“殺!”
一聲暴喝打斷了所有人的思緒。
馬超將嚴顏交給手下,自己則提著虎頭湛金槍,一步步踏上了通往城牆的馬道。
他的身後,是同樣提著大刀,滿身殺氣的管亥。
“攔住他!”
張翼臉色煞白,卻依舊拔出了佩劍,厲聲嘶吼。
幾名忠心耿耿的親兵怒吼著衝向馬超。
馬超眼神都沒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