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沈瀟的一紙命令,整個益州的天,徹底變了。
賈詡、程昱、李儒這三位“煞神”掀起的血腥風暴,在蕩平所有叛逆的根係後,迅速轉入了一個全新的階段——鯨吞。
七十家豪門士族的覆滅,意味著海量的土地、財富與人口被強行從舊秩序中剝離,儘數收歸州牧府。
諸葛亮與魯肅,接手了這個足以讓任何會計師發瘋的龐大攤子,以雷霆之勢,開始了對整個益州的經濟版圖重塑。
一時間,益州的民心,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著劉備的旗幟彙聚。
而那九萬多名剛剛放下武器的叛軍降兵,在經過冷酷而高效的甄彆後,除了少數死忠骨乾被關押到士族一起,其餘人被整編成一支龐大的“勞動改造營”,浩浩蕩蕩地押向南方。
他們,將加入沈瀟的修路大軍。
當這支灰頭土臉、垂頭喪氣的隊伍抵達沈瀟大營時,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懾住了。
他們以為前方是地獄。
暗無天日的囚籠,吃不飽的牢飯,以及監工冰冷的皮鞭。
然而,迎接他們的,不是鐐銬。
而是一場盛大到堪稱奢侈的“歡迎會”。
一片剛剛平整出的空地上,數十口大鍋一字排開,鍋裡翻滾著濃稠的肉湯,大塊的肥肉在湯中沉浮,散發出的香氣霸道地鑽進每一個降兵的鼻腔。
肉湯旁,是堆積如山的雪白饅頭。
九萬多名降兵,腹中早已空空如也,聞到這股味道,喉結瘋狂滾動,眼睛都看直了,幾乎要滴下口水。
“各位兄弟,一路辛苦了!”
沈瀟站在一個臨時木台上,手持一個鐵皮自製喇叭,聲音清晰地傳遍全場。
“我知道,你們很多人,是被逼的!現在,帶頭鬨事的王八蛋都死絕了,主公寬仁,既往不咎!”
“從今天起,你們不再是叛軍,也不是囚徒!”
“你們,是‘大漢南征工程營’的建設者!”
他手臂一揮,指向那成堆的食物。
“看到那些肉湯和饅頭沒有?為你們準備的!每人兩大碗肉湯,四個大饅頭,管飽!”
“吃完了,好好睡一覺!”
“明天開始,跟著我,為我們大漢,也為你們自己的子孫後代,修出一條通天大道來!”
沈瀟的話,粗糙,直接,卻比任何華麗的辭藻都更能撼動人心。
不殺他們?
還給肉吃?
降兵們麵麵相覷,看來這些都不是說說的,而是真的,他們眼神裡充滿了劫後餘生的狂喜與難以置信。
很快,在士兵的組織下,他們領到了食物。
當溫熱的肉湯滑過乾裂的喉嚨,當鬆軟的饅頭填滿饑餓的腸胃,許多鐵打的漢子,竟當場嚎啕大哭。
這種被當人看的滋味,太久違了。
吃飽喝足,他們被帶到新的營地。
營地雖簡陋,卻乾淨,最重要的是,沒有腳鐐。
這與他們不遠處,那座死氣沉沉的營地,形成了兩個世界。
那裡,關押著八萬多名真正的“囚徒”。
囚徒們個個麵黃肌瘦,眼神空洞,如同行屍走肉,身上是破爛的囚服,被手持兵刃的士兵嚴密看管。
他們的夥食,是稀粥,和黑得發硬的窩頭。
新來的降兵們,看著那些囚徒,再看看自己,一種強烈的優越感混合著後怕,在心底瘋狂滋生。
“看來,軍師說的是真的,我們跟他們不一樣了。”一個降兵壓低聲音,語氣裡滿是慶幸。
“是啊,還好降得快。再扛下去,咱們的下場,就是那樣……”另一個看著囚徒營的方向,心有餘悸。
“以後得玩命乾!你沒聽見嗎?乾得好,南征結束分田地,還給找老婆!”
“對!分地!分老婆!乾!必須玩命乾!”
沈瀟的“分化”之策,在第一天,就用一頓肉湯,刻進了這九萬人的骨子裡。
次日,天還未亮。
隨著九萬多生力軍的加入,人類曆史上或許都堪稱奇跡的築路工程,正式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