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陣前,是木鹿大王的五千猛獸軍。
數十頭巨象身軀龐大如移動的小山,披著粗糙皮甲,象身上捆綁的金屬尖刺在日光下閃著寒芒。
象背上,蠻兵手持長矛,神情倨傲。
巨象之間,數百頭斑斕猛虎與矯健黑豹被放出鐵籠,焦躁地踱步,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咕嚕聲,銅鈴般的眼瞳裡隻有嗜血的凶光。
更外圍,數不清的野狼、巨蟒與毒蟲,在驅使者的控製下嘶鳴,彙聚成一片令人頭皮發麻的死亡交響。
雍闓、高定等人站在高高的望樓上,俯瞰著這支由自己一手促成的龐大軍隊,胸中豪情激蕩。
“看到了嗎!這就是我們的力量!”
高定激動得滿臉漲紅,指著前方的猛獸軍,對雍闓大吼:“有此神威,何愁漢軍不破!那沈瀟小兒,今日便要為他的狂妄付出代價!”
雍闓撚著胡須,臉上是壓不住的得意。
他似乎已能看到,漢軍在猛獸的鐵蹄下土崩瓦解,血肉橫飛的場景。
“傳令木鹿大王,可以開始了!”雍闓大手一揮,下達了總攻的命令。
木鹿大王接到命令,發出一聲尖利的怪笑,舉起手中獸骨短笛,吹奏出一段詭異刺耳的曲調。
“吼——!”
“嗷——!”
笛聲如魔音灌耳,所有猛獸瞬間狂暴!
驅使者們用特製的鉤矛,狠狠刺進巨象的後臀。
劇痛讓這些龐然大物徹底瘋狂,邁開沉重如樁的四肢,帶著足以碾碎城牆的氣勢,向著卑水北岸的漢軍營地發起了衝鋒!
五千猛獸,裹挾著數萬蠻兵,形成了第一波毀天滅地的攻擊浪潮!
與此同時,卑水北岸的漢軍大營。
麵對南岸震天的殺聲和恐怖的獸群,營地內顯得“慌亂”至極,如同一個被捅穿的馬蜂窩。
“軍師!軍師!還等什麼啊!”
張飛急得原地打轉,聲音吼得地皮都在震。
“再不頂上去,營門就要被那些畜生給衝爛了!”
“翼德,稍安勿躁。”
沈瀟卻異常鎮定,身邊的賈詡眯著眼,像一隻打盹的老狐狸。
“還稍安勿躁?!”張飛的嗓門又高了八度,“俺老張的兵都快憋瘋了!你看太史慈那小子,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不遠處,太史慈手握雙戟,全身肌肉虯結,死死盯著越來越近的獸群。若非軍令如山,他早已第一個衝殺出去。
沈瀟慢悠悠站起身。
“文和,演得差不多了。”
他拍了拍手。
“再演下去,翼德怕是要先跟我火拚了。”
賈詡睜開眼,渾濁的眸子閃過笑意:“軍師放心,魚兒已然上鉤,是時候收網了。”
沈瀟點頭,走上望台,拿起一個鐵皮喇叭,聲音瞬間傳遍了整個“混亂”的營地。
“所有將士,不必驚慌!不過是一群沒開化的畜生!”
“各部,退守第二道防線!把營門前的開闊地,讓給我們的客人!”
沈瀟心底冷笑,不把你們放過來,怎麼一網打儘?半渡而擊固然好,但不如關門打狗來得震撼。
命令一下,原本“混亂”的漢軍,瞬間變得井然有序。
他們迅速而有條不紊地向後撤退,依托著早已挖好的壕溝與鹿角,重組了一道堅固防線。
這一幕,讓對岸望樓上的雍闓看得一愣。
“嗯?他們怎麼退了?”
高定哈哈大笑:“還能怎麼回事?怕了!被咱們的猛獸軍嚇破了膽,連營門都不敢守了!”
“想退到營裡苟延殘喘?做夢!大象衝進去,他們那些爛木頭樁子,頂個屁用!”
雍闓想了想,也覺得有理。漢軍的反應,完全在“被嚇破膽”的合理範圍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