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水之戰,終於落幕。
戰場上,血腥與硝煙混雜。
那股刺鼻的氣味,久久不散。
漢軍士兵們正有條不紊地打掃著戰場。
他們將叛軍的屍體拖走,進行掩埋。
散落的兵器,與各種物資一一收集。
那些跪地投降的俘虜,則被一隊隊押解回營。
沈瀟站在高高的望台上。
他手持自製望遠鏡,俯瞰著這片狼藉的土地。
內心,波瀾不驚。
戰爭,向來殘酷而直接。
他關心的,不是死了多少人。
而是,究竟收獲了多少。
“文和先生,清點得如何了?”
沈瀟放下望遠鏡,轉身望向身旁的賈詡。
賈詡那張素來沉靜的臉,此刻也難掩一絲震動。
他躬身答道:“回稟軍師。”
“初步清點完畢。”
“此戰,我軍陣亡將士不足五百,傷者千餘。”
“而叛軍……被我軍斬殺者約兩萬餘人。”
“俘虜,連同那些被困在泥沼中的藤甲兵在內,共計十二萬三千七百餘人!”
十二萬多!
這個數字,讓沈瀟的心臟,還是多跳了兩下。
我的天!
整整十二萬青壯勞動力!
這下可發了!
這可比後世那些上市公司,搞個大項目拉來的投資,還要實在得多!
有了這批人,彆說修到昆明了。
就是修到天涯海角,他都敢想一想!
“乾得不錯。”
沈瀟強壓下心中的狂喜。
他努力維持著一副,風輕雲淡的軍師派頭。
可心裡,卻早已開始盤算起來。
這十二萬人,怎麼分類?
如何管理?
怎樣進行思想改造?
以及,如何最大化地壓榨……不,是發揮他們的勞動價值。
這都是大學問。
“軍師!俺老張把那蠻子頭領給抓來啦!”
就在這時,一聲雷鳴般的吼聲,由遠及近。
張飛那黑塔般的身影,大步流星地走上望台。
他手裡,像是提著一隻小雞仔。
隨手將一個身材異常高大的蠻人,扔在了地上。
那蠻人,正是烏戈國主兀突骨。
他身上的藤甲,沾滿了泥漿。
頭發散亂,臉上滿是屈辱和不甘。
但那雙眼睛裡,依舊透著一股野獸般的凶悍。
“軍師,就是這家夥!”
張飛邀功,一臉興奮。
“力氣大得很,還穿著一身破藤條,俺的矛戳上去都打滑!”
“要不是把他騙進泥潭裡,還真不好抓!”
太史慈也跟了上來。
他對著沈瀟抱拳道:“軍師,此人便是藤甲軍首領兀突骨。”
“性情凶悍,在南中蠻族中頗有威名。”
“如何處置,請軍師示下。”
按照慣例,這種叛軍首領,通常會被當場斬首。
腦袋掛在旗杆上示眾,既能提振士氣,又能震懾敵膽。
張飛已經摩拳擦掌,準備去拿自己的丈八蛇矛了。
“殺?為什麼要殺?”
沈瀟卻擺了擺手。
他繞著兀突骨走了兩圈,像是在打量一件稀有的貨物。
兀突骨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
他梗著脖子,用生硬的漢話吼道:“要殺便殺!”
“我兀突骨不是怕死之輩!”
“我問你。”
沈瀟蹲下身,與兀突骨平視。
他臉上沒有絲毫殺氣,反而充滿了好奇。
“你這身藤甲,是怎麼做出來的?”
“用了什麼藤?”
“泡了什麼油?”
“製作一套,需要多少人?”
“多少天?”
一連串的問題,讓兀突骨徹底懵了。
不隻是他,連張飛、太史慈、賈詡,都愣住了。
這是什麼情況?
大敵當前,不問軍情,不搞審訊。
反而問起了盔甲的製作工藝?
張飛忍不住嘟囔道:“軍師,你問這個乾啥?”
“這不就是一身破爛藤條嗎?一把火燒了就是!”
“翼德,你懂什麼。”
沈瀟頭也不抬地懟了回去。
他心裡卻在瘋狂吐槽:你個莽夫,就知道打打殺殺!
這可是超越時代的寶貝啊!
這藤甲的物理防禦力,簡直就是冷兵器時代的天花板!
雖然怕火,但隻要稍加改良。
比如,在外麵覆上防火的塗層。
再配上老子未來的燧發槍兵……
那畫麵,簡直太美,他不敢看!
輕便、防禦力強,還能量產!
這不就是給未來火槍手,量身定做的“防彈衣”嗎?
殺了兀突骨,就等於燒了一本活的《特種防護服製造工藝大全》!
這麼虧本的買賣,他沈瀟能乾?
“兀突骨是吧?”
沈瀟拍了拍兀突骨的肩膀。
他露出一個自以為和藹可親的笑容。
“你是個技術人才啊!”
“技術……人才?”
兀突骨更迷糊了。
這個詞他聽不懂。
“就是說,你很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