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沁提著裙擺快步跟上,高跟鞋踩在青磚鋪就的台階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在靜謐的午後顯得格外突兀。
她看著司景年挺拔卻孤寂的背影,心頭的得意又濃了幾分。
你看,到最後他念著的,還是和自己有關的過往。
司景年的腳步停在三樓西側的一間教室前。
夏沁湊上前,柔聲道。
“景年哥哥,這裡是我們當年一起上專業課的地方呢,你還記得嗎?
有次我大姨媽來,肚子痛,你還特意曠課去給我買薑茶……”
她的話沒能說完,就被司景年冰冷的目光打斷。
司景年的目光掠過教室前排的座位,最終定格在靠窗的第三排。
那是依諾當年的位置。
夏沁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那排靠窗的座位像根刺紮進眼裡,讓她精心維持的溫柔笑容瞬間皸裂。
她太清楚司景年了,很明顯依諾已經走進他的心理裡。
可現在司景年都快成她的未婚夫了。
這場回憶殺絕不能輸。
她快步上前,故意用肩膀輕輕蹭了蹭司景年的手臂,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委屈。
“景年哥哥,你還記得當年你被商業對手刺殺時,我冒著生命危險從歹徒手裡把你救出來的嗎?”
這話像塊石子投進靜水裡,司景年果然收回了視線,轉過身看著她,眼底的猩紅幾乎要溢出來。“
沒忘。我怎麼敢忘。”
他的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
夏沁看在眼裡,心頭一喜。
景年哥哥還是心疼自己的,果然這救命恩情最管用。
她連忙趁熱打鐵,指尖撫上自己手臂上那道幾乎看不出痕跡的“疤痕”,聲音哽咽。
“那時候我嚇得腿都軟了,可一想到你,就什麼都顧不上了。
你看我手臂上這道疤,就是那時候留下的,這可是我們愛情的見證呢。
如果重來一次,我還是會選擇義無反顧救你……”
她邊說邊觀察司景年的臉色,見他下頜線繃得更緊,當即伸手想去抱他的胳膊。
可下一秒,司景年猛地收回目光,轉身朝著樓梯口的方向走去,腳步比之前更快,帶著一種壓抑到極致的暴戾。
“景年哥哥?你要去哪?”
夏沁被他突然的動作弄得措手不及,連忙提著裙擺追趕,高跟鞋在樓梯轉角處打滑,鞋跟磕在青磚上斷了一截,差點崴了腳。
她看著司景年直奔頂樓的方向,心頭莫名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
那片天台,是當年她最不喜歡的地方。
頂樓的鐵門虛掩著,被風推得發出“吱呀”的聲響。
司景年一把推開鐵門,殘留的夕陽瞬間將他包裹,卻驅散不了他眼底的陰翳。
天台上鋪著的水泥有些開裂,角落裡長著幾叢頑強的狗尾草。
他徑直走向天台邊緣的矮牆,那裡還留著幾道淺淺的刻痕。
是當年歹徒追來時,刀身在牆上劃出的痕跡。
司景年抬手撫上那些刻痕,指尖傳來粗糙的觸感,眼底的冰冷漸漸被一層薄霧籠罩。
“當年,你就是在這裡救的我,對嗎?”
他突然開口,聲音平靜得反常,卻讓追上來的夏沁心頭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