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城市被喚醒。
從高處望去,仿佛一片跌落的星河,在無垠的墨色絨布上肆意流淌、燃燒。無數細小的光點——是千家萬戶的燈火,是川流不息的車燈,是摩天大廈永不疲倦的霓虹——彙聚成光的河流、光的湖泊、光的海洋。
整座城市像一顆精心雕琢的巨大寶石,在夜色中熠熠生輝,散發出一種冰冷而磅礴的生命力,喧囂聲被距離過濾成低沉的嗡鳴,隻剩下這無言的、璀璨的輝煌。
公寓裡,張予曦站在落地窗旁,眼中倒映的是這城市的車水馬龍。
她的臉,是造物主精心雕琢的傑作,輪廓如頂級建模般流暢完美,毫無瑕疵。琥珀色的眼眸深邃如蘊熔金,眼尾微揚,自帶睥睨氣場。
鼻梁高挺,唇瓣嫣紅飽滿,天然噙著一絲篤定笑意。冷白皮似上好的瓷,卻掩不住骨子裡蓬勃的生命力。
她站在那裡,無需言語,明豔銳利如出鞘的絕世名劍,光芒萬丈,活色生香,是天生就該掌控全局的耀眼大女主。
桌子上的手機停留在微信聊天界麵,上麵是編輯好的信息:
「在非工作必要的情況下,我們這段時間還是不要見麵了,我們都需要時間冷靜。」
下一秒,張予曦轉身,果斷地按下了“發送”鍵。
有些事情,如果搞不清楚的話,那就給雙方一些時間冷靜冷靜吧,畢竟他們這一行業,陷在角色裡的太多。
她將手機屏幕朝下扣在桌麵上,指尖似乎還殘留著按鍵的微涼觸感。
與此同時,水汽氤氳中,畢雯珺走了出來。
未擦乾的水珠順著他利落分明的下頜線滾落,滑過修長的脖頸,沒入鬆垮浴袍領口下若隱若現的鎖骨。
冷白肌膚在燈光下泛著玉質光澤,襯得眼角下那顆小小的淚痣愈發清晰,如同精心點落的墨痕,為清俊的麵容平添一絲揮之不去的脆弱感。
他微垂著眼,濃密睫毛在眼下投下小片陰影,帶著剛沐浴後的慵懶疏離。
浴袍腰帶鬆鬆係著,勾勒出寬肩窄腰的優越比例。流暢的肌肉線條在布料下若隱若現,並非賁張的健碩,而是充滿少年感的清勁修長,像一株挺拔堅韌的青竹,兼具力量與一種無聲的冷感。一滴水珠沿著他緊實的手臂線條悄然滑落。
“叮咚——”
手機提示音清脆地劃破室內的寧靜。他隨意地拿起搭在椅背上的毛巾擦了擦手,走過去拿起手機。
屏幕上那條簡短的信息映入眼簾的瞬間,他周身那層慵懶的薄霧驟然消散。
眼神如淬了寒冰般驟然淩冽,握住手機的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屏幕上似乎都能留下指印。
“嗬,姐姐想冷靜嘛?”
一聲極輕的嗤笑從他喉間溢出,帶著一絲被刺痛後的冷硬,“我偏不。”
那所謂的冷靜期,在他殺青回老家的那些天裡,早已耗儘。
每一個獨處的日夜,每一次清醒的思考,都無比清晰地指向同一個答案。
若不是早已在心底確認了這份心意,他又怎會在綜藝錄製現場,頂著無數鏡頭和她的眼神警告,依舊毫不避諱地靠近?
那份衝動,是心之所向,而非角色殘留。
張予曦發完消息後,就坐在落地窗前的單人沙發裡,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冰涼的玻璃杯壁。
手機靜靜地躺在不遠處的茶幾上,屏幕漆黑,如同一個沉默的黑洞。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左等右等,那熟悉的提示音始終沒有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