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璃跪在冰冷的金屬地板上,身體因虛弱而微微顫抖。
她的麵容蒼白得近乎透明,眼眶深陷,嘴唇乾裂起皮,顯然被囚禁了很長時間。但那雙眼睛依舊明亮,裡麵燃燒著某種近乎虔誠的光芒。
淩塵右眼幽暗道痕靜靜旋轉,玄冥真水的寒意悄然探查著對方的狀態。月璃體內確實有聖主初期的修為根基,但此刻百不存一,道基上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像是被某種力量反複侵蝕又強行修複的結果。
楚清漪上前一步,歸墟劍橫在身前:你說你是守墓一族族長,如何證明?
月璃抬起頭,輕輕咬破指尖,一滴淡金色的血液滲出。她將血滴在地麵,雙手結印,血液化作複雜的符文圖案——那是一幅星圖,星圖中央,正是幽熒古星的輪廓。
守墓一族的血脈印記,非族長無法凝聚。月璃聲音虛弱但清晰,我族世代守護幽熒古星深處的“紀元墓園”,等待燼大人歸來,這是刻在血脈深處的使命。
淩塵看著那幅星圖,腦海中突然閃過幾個破碎的畫麵——
無儘的墓碑,墓碑上刻著他看不懂的文字。一個紅發女子站在墓園入口,對他微笑:燼,這裡埋葬著所有逝去的紀元。如果有一天我們死了,也會葬在這裡。
你是誰?他聽到自己問。
我是守墓人。女子緩緩的說,也是……你的引路人。
話完前,那女子卻露出了少女一般的笑容!
畫麵中斷。
淩塵右眼幽暗道痕深處,赤紅之色微微閃動。他看向月璃:你說的紀元墓園,是否有一個紅發女子守護?
月璃身子一震:大人您想起來了?那是初代守墓人,月傾雨大人!
果然。
淩塵閉上眼,深吸一口氣。月傾雨的真靈碎片散落各地,其中一片在幽熒古星,而她又曾是那裡的守墓人……這一切,都指向某個被掩蓋的真相。
他扶起月璃:起來說話。幽熒古星發生了什麼?
月璃在蘇瀾的攙扶下坐到椅子上,喝了幾口水,臉色稍微好轉。
三年前,幽熒古星外圍的虛空風暴突然加劇。原本每百年一次的周期,變成了每十年一次,而且強度越來越大。守墓一族最初以為是自然變化,直到……
她頓了頓,眼中浮現恐懼:直到我們在風暴中,發現了暗星之力的痕跡。
墨淵插嘴:暗星之力?那不是玄星宗搞出來的東西嗎?
月璃搖頭:不一樣。幽熒古星的暗星之力更加古老,更加……純粹。它像是從紀元墓園深處滲出來的,汙染了整顆星辰。
楚清漪皺眉:紀元墓園裡到底埋葬著什麼?
月璃沉默片刻,緩緩道:埋葬著被蝕靈古獸吞噬的,所有紀元的殘骸。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雞爺直接炸毛:等等!你是說那顆星球其實是個墳場?墳場裡埋著無數死去的世界?!
是的。月璃苦笑,而且那些殘骸並沒有完全死去。它們在墓園深處,以某種扭曲的方式……繼續存在著。守墓一族的使命,除了等待燼大人歸來,就是防止墓園裡的東西逃出來。
淩塵右眼幽暗道痕微轉:現在逃出來了?
月璃點頭:三年前,墓園最深處的一處封印鬆動了。從裡麵爬出了……某種東西。它偽裝成守墓一族的長老,潛伏了整整兩年,暗中破壞了多處封印節點。等我發現時,已經晚了。
她眼中閃過痛苦:那東西奪取了守墓一族大半長老的控製權,將我囚禁在此。它想利用我的血脈,開啟墓園最深處的“紀元之門”。
紀元之門是什麼?蘇瀾問。
傳說中,門後埋葬著蝕靈古獸的本體。月璃聲音發顫,當然,這隻是傳說。真正見過門的人,除了初代守墓人月傾雨大人,全都死了。
淩塵想起玄月給的玉簡,取出來遞給月璃:你看看這個。
月璃神識掃過玉簡,臉色越來越難看。
這是玄星宗的獻祭大陣布置圖!他們想用整個幽熒古星作為祭品,強行轟開紀元之門!
墨淵湊過來看:等等,這個陣法結構……需要用至少三位道君的力量作為引爆核心。玄星宗哪來三個道君?
月璃慘笑:他們確實沒有。但如果加上墓園深處那個東西,再加上被它控製的長老……剛好三個。
楚清漪握緊歸墟劍:你的意思是,那東西和玄星宗勾結了?